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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导论

第十四章 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


 
 
在前面六章里,讨论了神学的方法——实证和推理功能,也把这两种功能作了综合整理。现在我们要进到另一个主题——就是神学的科目。首先介绍的是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在神学里,有许多不同的科目,一方面是因为各科处理的题材不一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教学上的方便。不过,各个科目都是为信仰服务的。更重要的是,这些科目想在天主无限的智慧里,领悟并默观天主的救恩。因此,神学虽然有许多不同的科目,可是各科之间,却是彼此连结在一起的,各个科都是以自己的方式,贡献自己对救恩的领悟。
一般来说,可以分为十大科目,现在先大致介绍一下,让大家有一个初步的认识。第一门是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这是神学的基本科目,所研究的对象是天主对人类所说的话,天主启示以及人得救的计划。第二门是信理神学,是利用专门研究的成果,设法去领悟天主的整个计划。第三门是圣经神学、教父神学和礼仪神学,三者是从圣经、教父和礼仪三个角度,研究天主最原始的表达方式,也就是言语的表达方式。第四门是伦理神学,伦理神学研究的是基督徒的生活。第五门是神修神学,这是一门由个人和历史的幅度,讲得救和走向全德的学问。第六门是牧灵神学,是研究教会和信徒交谈,以及教会的使徒工作。第七门是大公神学,是探讨教会和分离弟兄之间的交谈。第八门是传教神学,谈的是教会和一般基督徒的交谈,专门讨论教会的使徒工作。第九门是教会法,教会法和信理、伦理神学有特殊的关系,它统辖教会的组织生活,因为教会也是基督所建立的人间团体,既然教会是一个团体,就需要法律来作为生活的规范。最后一门是教会史。在介绍了神学的十门科目后,回到现今要讲的课题,也就是护教神学和基本神学。
 
基本神学
 
神学的第一门科目是基本神学,因为基本神学所研究的是基督信仰最重要的基本事实,那就是天主的启示,或者说,天主对人类所说的话。所谓天主的启示,就是天主进入人类的历史,邀请人类来参与天主圣三的生活。既然天主的启示是一个历史事实,那么,一方面可以随时在人类历史任何阶段出现,可是,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信德的奥迹,一个原始奥迹。
因为天主进入人类历史的事实,自永恒就存在于天主的意念中,最后,终于在耶稣基督身上,实现了天主的救赎计划,所以说是原始奥迹。另一方面,天主进入人类的事实,也是基督信仰最重要的,且具有决定性的事件,它要求我们做信仰的抉择,也就是说,用人的自由和理智,决定要不要接受天主的救恩。
基本神学是其他科目的基础,因为就像每一种学术一样,都由说明并确定基本概念、基本范围开始。等到有了应用的经验之后,在意义上,才会更精确、更丰富。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先应该在某种方式下讲解一下。譬如,哲学先应该给哲学思想的基本范围,加以界说。比方:存在、真理、确实性、显明性、客观性等概念,都要先加以确定。
 
神学的基本概念和基本范围
 
神学或所谓的圣学,也应该给自己习惯使用的概念,来加以界说和讲解。比方:启示、默感、可信性、信仰、奥迹、信理、教会训导、传承等概念,都是神学思考的基本范围,因此,这些基本范围也需要鉴定,需要精确化。而神学的过程,就是把这些基本概念加以界说和讲解。不过,基督信仰和神学语言的最基本范围,应该由神学加以界说,精确化。
 
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的关系
 
基本神学是在信理意义下,谈论启示的奥迹,它的统一性是来自研究的对象,就是天主的启示以及领悟启示的欲望。而天主的启示,不是一个纯粹主观的东西,而是一个历史事件,以耶稣基督的出现为最高峰。因此,护教神学的工作是确定启示的事实,也就是确定天主进入人类历史的事实,以及经过多世纪来,作为圣言托管者的教会,她所担任的角色。因为教会在对全人类说话的时候,必须提出稳定的根据,叫人相信教会所说的和所生活的话,不再是人类的话,而是天主的唯一圣言,而且只是在基督所建立的唯一教会中,才能听到的天主唯一圣言。
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是相辅相成的,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都对研究的对象,提供了较深的领悟。神学家霍斯坦说,天主教的组织是这么健全,如此连贯,看来无论是在基督信仰的表达方面,或是在我们的生活方面,都是一个不可拆散的整体,也愈来愈不能把它拆散了。由霍斯坦的话,我们可以看出来,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是相辅相成,而且在互相交流中,相依为命。
 
护教神学
 
护教神学这个名词,听起来有保护教会的意思,多少给人一种教会需要一些技巧或论证来保护似的。到底什么是护教神学呢?
不错,「护教」这两个字,字面上多少给人消极保护的感觉,事实当然不是这样,护教学是基本神学的一部分,护教学可以帮助我们建立信仰抉择的合理特性。可是,为了让我们对护教学有正确的认识,有几点必须了解的:
 
护教学不是一个针对反对者的防御学说
 
护教学主要是一门实验学问,即使从来没有敌人,也必须有护教学。
 
护教学不是归依的技巧,或是归依的牧灵方法
 
依据心理学和教育的原则,把基督教义介绍给个人或团体,邀请他们相信。归依的牧灵方法是采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对简单的人,采用简单的论证,对受较高教育的人,就采用较精密,比较博学的方式来吸引人归依,在教会内,这些归依的牧灵方法是必要的,不过,这不是我们所说的护教神学。
护教神学和归依的牧灵方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护教神学不是归依的技巧,或归依的牧灵方法,而是一门学术,有它自己的对象,有它自己的目的,也有它自己的方法。护教的证明,即使十全十美,也不能由事效而产生信仰。护教的证明是设法从历史上的启示征兆里,确定启示的事实。护教学的本身,并不导向信仰。因为护教学是一门学问,而信仰是一个宗教和得救的行动,是一个人整个地归依天主和祂的圣言。护教学是在理论和科学的境界中作判断,而信仰是恩宠的赐予。当然,很可能在归依的路上,当人碰到真正的圣善的时候,基督信仰会比最严正的护教学所能举出的最完整的,最具学术性的证明,更富吸引力。
虽然护教学采用历史和哲学,可是并不因此而远离神学。
 
护教学是真正的神学
 
为什么会有护教学是不是真正神学的问题呢?
因为有一种说法,认为护教学利用历史、语言学和哲学的方法,所以是一种历史事实的领悟,但信理神学是对信德奥迹的领悟,这种方法并不正确。因为护教神学是在信仰内,从事启示内容的心灵追求,虽然在护教学内,神学反省时,会因为所追求的直接目标,不得不利用历史、语言学和哲学,可是,这并不剥夺它的基本目的,这个目的就是去领悟曾经启示的真理。
今天的神学家都承认护教学是真正的神学,护教学必须有神学修养,才能领悟启示真理。而所领悟的启示真理是天主已经启示出来,而且,值得相信的范围。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护教学是设法由人的观点,指出信仰抉择的合理性,这信仰的抉择是所有基督徒神学的根源。因为,如果信神是一个自由和合理的行动,那么,理性一定可以证明的。
 
护教学不是宗教哲学
 
简单的说,宗教哲学是研究宗教的哲学,宗教哲学把宗教看成人的一种活动,研究宗教带来的种种现象。对宗教哲学来说启示不是别的,只是一个消极的标准而已。护教学因为奥迹是值得信仰的,而加以研究。另一方面,护教学常是在教会的指导和信仰的督促下,力求领悟的。而不像宗教哲学一样,把宗教看成人的活动而已。
 
护教学不是一部学术的百科全书
 
护教学面对一个真实的诱惑,就是养成合并的精神,使自己变成一部学术的百科全书。有时候护教学以对时代的问题开放为借口,最后淹没在各种学术的推压下,这些学术本身都是很优越的,结果,护教学往往容易成为时代问题的奴隶,或是一部学术性的百科全书。
对于护教学在这方面的诱惑,我们借用神学家兰格的话来说,兰格曾说:护教学往往给人一个「凡凡之学」的印象,「凡凡之学」言下之意,就是不专,好像变成什么都谈,只是不谈真宗教。可是,护教学的任务,只有在谈到超性启示的问题时才算开始,至于研究宗教的性质和重要性,这并不能算是护教学或基本神学的直接对象。在对护教学做了一些澄清之后,下一章,我们要仔细地谈谈护教学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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