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一章里，介绍了神学的十个科目，以及这些科目所要研究的内容，第一门基本神学和护教神学里，我们澄清了护教神学的看法，首先，护教神学不是一门针对反对者的防御学说，其次，护教神学不是归依的牧灵方法，第三，护教神学虽然采用历史和哲学的方法，可是护教神学并不因此而远离神学。第四，护教神学不是宗教哲学。最后，护教学并不是一部学术的百科全书。在澄清这些看法之后，现在，我们要从正面来探讨护教神学的性质。

 

 

首先，护教神学是真正的神学。今天的神学家，譬如拉内（K.RAHNER）、孔卡(CONGAR)、兰格(LANG)等著名神学家，都承认护教神学是真正的神学。换句话说，护教神学是设法从人的观点，指出信仰抉择的合理性，而这种信仰的抉择，就是所有基督徒神学的根源。护教学因着它的神学修养，而成为领悟启示真理的工夫，所以，护教学是真正的神学。

 

 

如果，我们从启示的观点来看护教学，护教学所研究的，就是启示的可信性。因为，护教学开始是一个合乎学术方法的方式，借着在理论上有效的推论方法，来确定基督宗教是值得信仰的，因为它来自天主。有效的推论方法，就是说所用的方法，不但符合实际有效的方法，就是基于理论上的客观价值，让听的人能听得懂，换句话说，护教学是在合乎学术条件下，讲论一些标记，这些标记足以证明启示的事实，也足以证明基督宗教的可信性。如果我们从信仰的观点来看护教学，我们可以说，护教学是要在不信的人的眼中，以有效的推理，来指出信仰抉择的理性基础。

 

 

意思就是说，护教学专心研究基督的作证、基督的使命或者教会的基础等问题时，也要关心接受启示的人。这里讲的「人」，是指有渴望、有热情、有需要的具体的人。护教学有主体和客体两部分，缺少一方都不完整。一个完整的护教学，必须顾到主体，也就是人，同时，也关心到怎么样用适当的方法，把启示说出来，所以，护教学关心的是接受启示的人，他接受启示的能力，以及接受启示的情况的问题。所以，无论主体或客体，都属于护教学的本质。如果，护教学忽略了主体，那么，护教学在不久之后，就会变成像尘土外在主义。同样的，如果护教学不顾启示，护教学必然会变成没有意义的语言。所以，护教学的主体和客体，并不是研究归依的两种不同方式，或是在时间上，有先后两种不一样的方法，而是整个护教学的两面。

前一章说，护教学并不是叫人归依的牧灵方法，这章说，护教学要顾及主体接收启示的能力，以及接受启示的情况等问题，到底这两者的区别在哪里呢？

首先，归依的牧灵方法是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把基督信仰介绍给个人或团体，并邀请他们相信，这样护教学里的主体，和牧灵的对象并没有区别，区别是在护教学是一门学术，而不是一些牧灵方法而已。

此外，护教学还有几个特殊的地方，第一个特殊点是护教学从一开始就指出，如果人在注意内心渴望无限的事实，他就不能拒绝去推敲、思考天主把圣子当作礼物一般，赏给了祂的子民教会。第二个特殊点是在讨论启示的标记时，护教学又指出，如果没有某一种心境，这些启示的标记就没有办法解释，而且，这些标记仍然是一种谜，甚至是一种令人困扰的现象。所以，真正的护教学是在一种专注客体的护教学和直接关心归依的牧灵教学之间，保持中间路线。

 

 

意思是说，护教学的反省，使得教会本身以及那些询问教会的人，清楚地认出——信仰抉择的正确性。

护教学的反省，可以使教会常常保持活泼的信仰。如果教会对天主的启示、天主的救恩计划以及启示的标记，没有继续不断地反省，教会就会暴露出唯信主义的危险，因为教会不再能为还没有信仰的人，指出信仰抉择的理性基础了。不但如此，护教学的反省，首先是为她的子女，也就是信友们，增加他们的信德。特别是在现代的社会，教会必须帮助教友们看清楚，在面对各方面的不信神者，和面对非基督宗教的时候，自己到底站在哪里。

护教学的反省有教会的功能，亦有传教的功能。因为一般说来，教会必须给那些走向信仰的人介绍基督的道理，和证明基督是天主子的标记，教会也必须能够和没有信仰的人交谈。而且，是用有效的方式，跟他们进行合乎情理的谈话。

 

 

事实上各种学术，都有它本然的确定性，譬如，数学、形而上学、历史、心理学等等，都有自身的确定性，护教学既然是一门学术，当然也有它本然的确定性。可是，护教学的确定性，仍然是一种所谓的伦理确定性。因为护教学的证明是从标记中获得支持。也就是说，在教会中，有一些到现在还是难以评定的文件，虽然这些文件很难评定，可是，却有人证。因此，护教学的证明，就是经过这种人的证明，看到发生的事实，也看到标记。这样的证明有双重的间接性——标记和人证。除了标记和人证之外，我们由于天主进入人类历史的种种事实，最后得到一个护教学的结论。

也由于在护教学里，谈的是标记和历史中的人证，这样，在护教学内，我们是在历史、心理和知觉的平面上活动。所以，我们得到的确定性，就是所谓的伦理确定性。譬如，我和一位朋友约好十天后某一时间，在某一个地方见面，约好以后，我非常放心，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失约。如果您问我，你怎么知道你朋友不会失约呢？我也许不能用科学的方法来证明，可是凭我过去到现在对他的认识，我知道他不是随便失约的人，我对他有信心，我毫不怀疑地信任他，所以，除非他生病了，或发生什么大事，他一定不会失约的，由这个生活的例子中，历史层面就是过去到现在对他的认证，心理和知觉是我们彼此的信任，这也就是所谓的伦理确定性。

 

 

就像一个医生个人不能垄断整个医学，同样的，没有一个基督徒或神学家，能够把基督启示的每一个标记的可理解性彻底的了解。护教学也和人类学术一样，护教学的学问是大家的学问。而信徒在不同的程度下，依据每个人的智力、教育和恩宠，也同享这种教会学问。而且，在没有信仰的人士眼中，也会形成一套实用和有效的知识。

 

 

我们可以说，护教学的反省对象是天主的启示，以及保存并宣扬启示的教会。所以，护教学在证明的过程中，把圣经文字看成历史事件，圣经文字的价值是根据历史批判法证明的。此外，护教学并不是用教会的权威来说服人的理智，然后接受信仰，而用哲学的论证指出信仰的理性基础。虽然我们的信仰是根据圣经以及教会的传授，可是，护教学还是用哲学、历史等学术研究的方法来探讨信仰。不过，护教学虽然是用学术的方法来探讨信仰，但是，这种具有批判性的反省，仍然是由一位有信仰的神学家，在教会的领导下，进行研究的。

最后，就像前面说过的，护教学并不是针对反对者的一种防御学说，护教学也拒绝在它辩论的过程中，拉来任何信仰命题，而愿意由本身作为一种理性的论说出发，这样，即使在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士眼中，也具有意义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