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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恩宠在教父时期的讨论

2.2. 柏拉奇和圣奥斯定


 
 
柏拉奇的思想主要强调对人性的乐观看法,动机是好的,目的是反对当时希腊Manichaeism 的二元思想。柏拉奇恩宠论的出发点是:天主不可能做恶,所有的恶来自人的自由,人在受造的时候是善的,有自由、能力去完成天主的旨意。天主透过外在媒介去教育人,使人能完成。因此,法律、先知、圣言就是恩宠,就是天主的礼物。柏拉奇特别强调恩宠是外在媒介,这些外在的媒介,使人能透过自由、理性去跟随耶稣基督。善就是我出自自由抉择的善果,天主因为赋予了我们种种的条件,我们因此有能力去践行。简单来说,柏拉奇并不是相反教会对恩宠的看法,而只是要强调人的自主性。
 
今日我们很难去指出柏拉奇的所有思想是否正统,因为亦很难去确定那些是出于他自己,那些是他的跟随者。当我们去评估柏拉奇的思想时,他强调恩宠是人的外在参予,是否与所有恩宠都是来自耶稣基督、来自天主的救恩的圣经看法配合?人的得救是否只是靠外在的榜样而不是耶稣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的工作和推动呢?
 
奥斯定在西方神学占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他对于恩宠的看法,亦影响了他之后十个世纪士林哲学对恩宠的理解,同时亦影响了基督教会马丁路德对恩宠、因信成义等的看法。虽然奥斯定在谈论恩宠时与东方教父的观点不同,例如:东方教父强调恩宠是使人成为天主的子女,而奥斯定比较强调恩宠的后果是使人从罪恶中释放出来。奥斯定这种想法,一方面是由于他自己的信仰经验,另一方面他处于与柏拉奇争论恩宠问题的背景下,因此,奥斯定对恩宠的看法,不是全面去承接新约教会和东方教父对恩宠的传统。他对恩宠的探讨范围较为收窄,只是从人的自由的角度去看恩宠。
 
在恩宠论上,奥斯定与东方教父的思想有出入,但在其它方面他是与保禄宗徒和东方教父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奥斯定与他们的共通点是:人需要在基督之内去共融,人的得救是在基督之内,成为基督的奥体等。有时我们说教会是基督的身体,这种说法有可能将耶稣作为肢体的头孤立出来,因为头与身体在理论上是可以视为两件物体。当教会没有了耶稣基督作为她的头,是一个不完整的身体,虽然不完整的教会仍可以存在。奥斯定针对这个说法,强调耶稣基督不但是教会的头,而且是教会的身体,耶稣基督就是教会,故此人的召叫或恩宠所达成的效果,就是在基督之内共融,只有在基督之内共融才是一切救恩的完满。人的最终取向就是加入这个奥体当中,与基督共融。
 
奥斯定将整个恩宠论的焦点放在与柏拉奇的争论上,就是从人的自由去探讨而不是直接全面去探讨恩宠,可以说这是当时环境所给予奥斯定的限制。如果我们因此片面的说奥斯定的恩宠论与东方教父是不同的,或者已脱离东方教父的讲法是不正确的。奥斯定很明白天主是临在我们每一个人之内,并一再强调我们是圣神的宫殿,圣神居住在我们的内心,由此我们可以呼唤天主为父等。这思想可以在奥斯定其它的理论上看到,这正好配合保禄宗徒和东方教父对恩宠的内在化理解,恩宠就是天主父存在我整个人之内。
 
奥斯定与柏拉奇的争论,主要是两者对人的自由的看法不同。柏拉奇强调人有自由,在天主的救恩工程之中,人可以自由地选择参予或不参予。而奥斯定强调人离开天主之后,就一无所能,换句话说,人去响应天主的召叫,也需要天主的恩宠,否则的话人就不能回应天主的召叫。这是他们基本上不同的看法和出发点。
 
但另一方面,可能是更深的一面,就是奥斯定自己灵修的经验,他感受到天主对他无条件的宽恕,再次的接纳他,这是构成他对恩宠看法的一些重要背景资料。故此奥斯定认为每一个人在罪恶中受到朿缚,人无论做甚么也不能自救,只有天主才可以帮助人。洗礼是基督徒第一个大恩宠,使人从罪恶中释放出来,加入教会,借着这种释放,人有行善的能力。因此奥斯定经常否定人的功德,人绝对不能靠自己的功德加入基督的奥体之中,他时常引用罗14:13;10:3;希11:6作为圣根据。奥斯定不是说人的功德本身是一件恶事,他认为功德不是出自天主恩宠的推动,所以这事件本身就没有价值或意义,他是基于信仰的角度而言。因此,奥斯定想正面强调人的得救完全来自天主的恩宠,如果没有了天主这份恩宠,人连行善的能力也没有;而那些不是由于天主的推动的善行,只可以说是人的德行。奥斯定强调人借着恩宠,从罪恶的环境中释放出来,得到净化,而人的圆满在于得到天主的帮助和临在他的心中。
 
奥斯定进一步指出,天主的帮助是完全白白的施予给人的,这是奥斯定一个很重要的思想。恩宠之为恩宠,不是靠人的功德赚回来,恩宠完全是天主白白的赐予,人是不应得到的,这思想也是来自圣保禄宗徒。但恩宠包涵些甚么,奥斯定似乎没有清楚指出,有时说是天主给人的宠幸,有时是指天主的爱或一些天主的帮助,这是相对于人的德行而言,但奥斯定肯定恩宠一定是来自天主。奥斯定有时会很清楚指出恩宠是圣神临在于人,使人有能力去行善。但无论如何,奥斯定认为恩宠不是人的本质。
 
奥斯定也尝试去协调人的自由与恩宠的问题,他认为自由与恩宠是没有冲突的。恩宠是使人从罪恶的奴役中释放出来,这样人才可以有一份自由去行善,因为当人在罪恶之中时,人连基本自由也没有,所以只有人在恩宠之中时才可以运用自由去响应天主和有能力去行善。故此奥斯定认为这种恩宠必定存在于人的整个人生中,恩宠不是只存在人洗礼的时候使人脱离罪恶,纵使一个义人也不断需要恩宠,因为没有了这份恩宠,人就没有能力去行善。奥斯定不是说人成义后因着恩宠的推动,人所做的一切不是出于人自己的,反之他强调因着天主的恩宠,一切人的德能,成为人自己的善果。因此,人的一切善果均是来自天主和天主为人而做的。
 
由于奥斯定对人有负面的看法,很自然引伸出预定论的看法。如果人的得救完全在于天主的话,那么怎样去解释人去行恶和做相反天主行为的事?奥斯定的预定论看法,否定了圣经的一个传统,即天主愿意所有的人都得救的看法。他强调天主预早选定的人才可以得到救恩,与圣经中所说的天主是忠诚和慈爱的,是相冲突的。教会最后没有接受奥斯定的预定论的看法,虽然他对西方的神学影响这样大。
 
总括来说,柏拉奇的思想催迫了奥斯定,将恩宠的看法局限从人的自由的角度去看,而人的得救完全在于圣神在人之内的推动,去做他应该做的事。在新约和东方教父对恩宠的看法中,奥斯定只强调了恩宠使人从罪恶得到释放,而忽略了恩宠使人成为天主儿女的积极看法。因为奥斯定对人性有一种负面的看法,而将人的 nature 贬低了,成为天主以外的本质。奥斯定认为人性是离开造物主的境况,为奥斯定来说人性不是一个中性的字眼,而是带有一个负面意思的字。但今日我们了解到人没有所谓 pure nature,人在自己的基本存在中经验到造物主与他的同在,人在展现自己的人性时接触到无限开放和天主在他内对他的呼唤,因此没有所谓提升。过往很着重提升,将人性和天主性放在对立的境况中,因为人离开天主无论做甚么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了天主,我们接受恩宠是将人性提升到天主性。人分享天主性时与天主同在,人便有能力做天主子女应该做的事。在人性中人受到罪恶的朿缚,人连行善的能力也没有,人对于自己的得救一无所能。由此可以看到这是源自奥斯定,及后影响中世纪神学对人的看法。
 
但当恩宠如奥斯定所强调般那样个人化时,就会出现一个危险,就是将天主救恩的普遍性遗忘了,恩宠成了达致救恩的途径,恩宠变成了一个工具,使人从人性到达天主性,没有了恩宠人甚么也不能做。但这与新约中所说的恩宠有出入,因为新约中的恩宠是使人获得救恩。当奥斯定太强调天主的角色,给予人的帮助,就忽略了白拉奇想强调人的自由和人与天主合作。无论如何奥斯定有他的贡献,影响中世纪神学的发展,他指出了恩宠就是人向天主的开放。恩宠不是一些外在的事物,恩宠是人与天主的关系,是个人化的事,在天主之内做我应该做的事。奥斯定给予恩宠一个定义,就是天主圣神在人之内的一个行动,这思想影响日后中世纪神学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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