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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联合国通过制裁朝鲜新决议 黑莉:朝鲜还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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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15 15:55:38 发表
郭良平:朝鲜的安全就是中国的安全
2017年9月15日 星期五 03:30 AM
文/郭良平
来自/联合早报

时事透视

朝鲜在发展核武上一意孤行,中国在如何应对上举棋不定;美国长期以来咆哮不断,却没有实质意义上的行动;韩国的态度则摇摆暧昧。日本难有作为,却不断敲边鼓,推波助浪;俄罗斯则心怀鬼胎,伺机从中渔利。

除朝鲜以外的各当事国意见非常一致,即朝鲜不能拥核;但各国的对策相互抵消,长期无效。而朝鲜的核武器和导弹则在各国的纷争中日臻成熟,正成为对东北亚安全与世界和平的真正威胁。

这是国际关系和外交史上少有的滑稽剧:一个弱国和小国牵着一群大国、强国的鼻子走,使它们咆哮不止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则一步步靠近目的。朝鲜在金砖五国年会前一天的、迄今为止当量最大的核试验,似乎对中国的嘲弄意味最浓。这也难怪,因为正是中国混乱的朝核政策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而混乱的朝核政策,则是中国对自己在东北亚安全利益认识混乱所造成的。

其实,中国在半岛的安全利益从一开始就十分清楚,中国为此不惜在建国之初就同美国打了一场长达三年的战争,付出了数十万生命的代价。改革开放之后,为了同美日韩发展经贸关系,为了发展这个“硬道理”,疏远了同朝鲜的关系,忽略了朝鲜的安全诉求,使其感到越来越不安全,这是朝鲜发展核武的原始动因。

有效的处理方式应该是为朝鲜提供强有力的安全保障,以减少其发展核武的动力,但中国做的正好相反,一面施加压力不让其发展核武,一面又拒绝为朝鲜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为其正当安全诉求奔走呼喊,使朝鲜感觉被抛弃。加上苏联的崩溃,使朝鲜不得不倾全国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求自保,中国则加入了孤立、制裁的行列。

然而越是孤立,就越迫切需要核武,这是毛泽东时代中国的经验证明的。中国心知肚明,制裁是不可能有效的,于是三心二意地推行一个无效的政策就成了中国的宿命。而这个政策的另一个结果是将美日韩全得罪了,促使日韩和好,强化美日韩联盟和台独势力。结局是中国两头皆失,颜面扫地。

然而,朝鲜的安全就是中国的安全;57年前如此,57年后更是如此。今天的中国是一个快速崛起的大国,老二必然面临老大的围堵和遏制。美国在中国周边有许多条约盟国和军事基地,而中国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朝鲜和俄罗斯而已。

维护朝鲜的安全,也就是维护中国自己的安全利益;这和意识形态和历史渊源都没有关系,只和国家利益相关。但美国已经成功地将中国绑上了制裁朝鲜、削弱自己在东北亚地位的战车。

从国家利益上来讲,中国也不希望朝鲜拥核。朝核是多国长期失败政策的产物,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有两套方案可选择。第一套可能已为时太晚,就是中国为朝鲜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包括核保护伞),强化朝鲜的常规军事力量,为其提供技术装备和训练,以保持东北亚常规力量的战略平衡,以此换取朝鲜的弃核和融入以中国为中心的经济发展体系,促进朝鲜对世界的开放和回归。

由于长期的失败政策,中国已经很难再取得朝鲜的信任了。但从长远来看,只有让朝鲜再融入世界,才有可能从根本解套朝鲜半岛的困局,而不解决朝鲜的安全诉求,这是不可能的。中国需要考虑的是用怎样的安全保障,才能换取朝鲜的弃核。

第一套方案在短期内有可能导致中国与美日韩的关系恶化,第二套方案则需要美日韩和国际社会的合作,其核心仍然是解决朝鲜的安全诉求。金家王朝的最大利益是自身的生存,而拥核只是一个手段。如果被迫在生存和拥核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它必然选择生存,这就促成了中美合作的契机。

美国需要在朝鲜的核武器和运载工具发展成熟,对美国本土形成现实威胁前彻底摧毁之。迄今经济制裁和外交斡旋都失败了,剩下的就是外科手术式的打击,力求一举摧毁朝鲜的核设施。然而,让美国投鼠忌器的是,韩国首都很大一部分都处在朝鲜上万门火炮、火箭和常规导弹的射程之内,三八线以北有120万之众的军队向南虎视眈眈。光朝鲜的火力报复,就有可能造成数以万计的韩国平民伤亡,大部队南下则是半岛上的又一全面战争。

但和上一次朝鲜战争不同,此次战争的结果可以说毫无悬念是金氏政权的灭亡,因为中国不可能再来一次“抗美援朝”,再做一次民族牺牲,这样中美之间就有一个合作起来迫使朝鲜弃核的空间。

一方面,美日韩现有的反导系统,完全可以封杀朝鲜仍然弱小和不成熟的核导弹;美国现已部署的空中打击力量,已足以摧毁朝鲜的核设施。美韩需要做的是部署更多的力量,来先发制人摧毁朝鲜威胁韩国首都的前沿火力(比如大量部署F35隐形战机、无人机、火炮、导弹等,并实施电子战),和内迁或防护平民以将伤亡和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另一方面,中国在物质供应上最大限度地削弱朝鲜的战争潜力,例如切断油料供应,使其南下部队启动不久就会陷于瘫痪。总之,务必使金氏清楚地认识到,一旦打起来就是政权的自杀,而且对对方造成的损失有限,对方完全可以也愿意承受。

这就造成了自我存亡与拥核之间选择的态势。这种态势有两种可能的结果,好的一种是金家王朝弃核自保,和美国达成和平协议。特朗普政府已承诺不以更换政权为半岛政策目的,并在朝鲜愿意弃核的条件下,同金氏会面谈判,达成和平条约。

中国应该做的乃是以保证朝鲜安全来促使谈判的进行和条约的实施,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做的连带好处是朝鲜从此可以安心改革开放,融入世界经济。

次好的结果是,即使谈判不成功,美国发动对朝鲜核设施的外科手术式打击,朝鲜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它很清楚动辄必亡,只能忍气吞声。两种结果都需要中国保证朝鲜的安全来换取摧毁其核能力,而中国也应该努力去做,因为保证朝鲜的安全也是保证中国的安全。

作者是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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