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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神学论集 第13号

神修生活中神的一「在」一「缺」


 

甘易逢著 告凌霞

    数十年来,基督信友因主「缺」而痛苦,有时感到空虚之至上,竟使旁门左道「先知」之辈上高声疾呼:「神已死亡」。部份的人认为神已「死」了,因他们把神遗弃于遥不可即的飘渺之中。另外有人说神已死,因为他们想,在这个科学万能的世界里,神究竟有何用处?其他的人谓神自取了人性、全然否定她的所以然,也就扼杀了自己。

    整个的教会因主「不在」而苦恼。教会对她的创立者并未失掉信心,唯一信仰有形的支柱,她那千载一脉的传统,那些一向被重视的公式,即信仰的记号,已经失去了明显的意义。整个教会陷入神灵的黑夜,步入「空缺」的荒漠中。漂浮于信友心中,那深而无可置疑的信仰几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希望」之德。

每位信徒深受这转变的影响。但受之最深的莫如司铎、修士、修女,以及那成千累万过着热诚基督生活的善男信女。情形看来矛盾,有不少的司铎、修士、修女们,扪心自问:他们的信仰,是否仍然存在?与他们谈起天主时,他们只能张口结百地说,「啊!天主!」这个空洞的名字已不知是谁的称谓。但他们的胸中烧燃着非凡的烈火,他们有想「知」想「爱」的热忱。那么,「缺如」岂不已是「临在」?因神在他们不知不觉之中来临了。

教会的确需要转变。实在过多的人自信太甚。这班虔诚「专家」,过份自满。他们先使真理顺从已性。自信已「拥有」了真理,神也属于他们所有了。岂不知该是真理和真神「拥有」了我们。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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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和真神占有了我们,—我们只好一生随着主的忽「在」忽「缺」而生活。这也是追寻上主活的方式。

    这「在」「缺」的运行,是灵修生活的基本节奏。在「缺如」中,主依稀存在。几年前,这班宣称神已死亡的「先知」们似乎已获得胜利。教会中千千万万的单纯者视祈祷、静观、独身制、圣召,皆为明日黄花。这些「形式」虽然都已失去,但神更从人的心中赫然而出。人本拟于此人性中,为神掘凿坟墓,而神却从中一跃而起。基督信友在希望中见神重新惠临。时代的新标志一再诞生,我们得重加以解说。

    主「在」主「缺」,在人的、和教会的神修生活中奇巧地迭现进没。情形并非偶然,这原是内附于神,及人性理之中的二要素。人对神所拥有的知识须被否定,须消灭,较明确深刻的知识,才能继之而起。二「知」接承之际,人只得感到空虚,欠缺,被剥夺。然而正当片段「小知」失去、甚至被否定之时—我们方获得深刻的「大知」。

    神修作者们都曾描绘这一过程,但最富人情味的叙述莫如雅歌中新娘的言语:“我的爱人,从门孔中伸进手来,我的五内大为感动。我起来给我的爱人开门……我给我的爱人开了门,我的爱人却转身走了,一见他走了,我好不伤心。我寻觅,却没有找着;我呼唤,他却不答应”(歌五46)。

    「在」「缺」的经验反覆地出没于神修的途径上,因为是内附于此道。人灵起初踏步寻主之时,主乍「在」乍「缺」。直到后来,人灵已升达与主神秘结合之顶峰,主先「在」后「缺」,从「缺J而改易为「在」,「缺」后又完全地「在」,纯净的「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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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已在世界上——但世界却不认识他。」(若一10

    神修生活要人注意珍藏于实有中、及实有所揭示的神圣奥蕴。我们因而能与那位人称之为神的建立个别的关系。人虽为神增添了一副面目,并设法说明神的玄奥,但神不是人凭空塑造出来的,人未曾思念及神,神已在自己之内,在世界中,在我们内。

    往古来今,神不是以那股盲目的动力临在万有。而是以她的言语使一切物质、生命、历史、尤其是人性有了意义。在若望福音的序言中,作者先说,圣言、神圣的“言语”是天主,随后又加数语:「在他内有生命,这生命是人的光……那普照每人的真光,正在进入这世界;他已在世界上,世界原是藉他造成的,但世界却不认识他。他来到自己的领域,自己的人却没有接待他。」(若一4911)。

    若望所讲的,保禄致书罗马人时也提及。他说;、自神创世以来,人可凭他所造的万物认出他来。但人们的心智「陷入了黑暗」。他们「将虚妄变作天主的真理,去崇拜事奉受造物,以代替造物主」  (罗,一2125

    若人没有在神所造的万有中认出他来,若神圣的言语来至其他,而不为人所接受,是因天主并不强迫人意。他要人们自动自发地去认识他,他要人们自由地反应。他拟定与人过往,首先亲自来临,继而与人交谈,最后与人彼此亲密地内居于心。

神与人互相临在的先决条件是目光清澈,明示方寸,反映出内心的底蕴。耶稣与尼苛德摩谈话时,以珠玑妙语,向他解释这道理:「光明来到了世界,世人却爱黑暗甚于光明,也不来就光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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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行为彭显出来。然而履行真理的,却来就光明。」(若二1921)因此,如上所述,保禄宗徒致罗马人书中也说,人心陷入了黑暗。对此辈人士而言,世界空泛而无神圣临在。

    若望在他福音的序言中又说道:「但是,凡接受他的,他给他们,即给那些信他名字的人权能,好成为天主的于女」(若一12)这子嗣的恩典启示了我们神临在人间的奥理。唯有神的子女方能领悟降生成人的奥迹。恰如若望所说的:「圣言成了血肉,寄居在我们中间」(若一14)。

    神临于世,不仅是那股促使大化流行的生动活力,而且也是个别的亲临,因人而异,以爱而临格人心。

二、「我们要在他那里,作我们的佳所。」(若十四23 

一个人发觉他人之「在」,不单因为他的躯体相近,而是为了他的关切。倘若这位在我身边的人与我无干,他的人并不真正的「在」。若我见他对我用心友善,情意深切,我真的感到他的人「在」。这人不但近在身边,他的心也在,因此他对我也有了意义。他的人在触动我心,又深透我的五内,使我与他缔结情谊。他的人在我之前,却又在我之内,因人总是从内心觉出他人的心「在」。因他赞助我,故此他的人与我同在,也在我心中。

    福音中的基督启发他的朋友们明了这人「在」的原理。他对那撒玛黎雅妇人说:「若是你知道天主的恩赐,并知道向你说:给我水喝的人是谁,你或许早求了他,而他也早赐给了你活水」(若(四,10)开始谈话的时候,那妇女避免与基督正面相会。在她与这位倦坐井边之人中间,她摆下了重重障碍。一位犹太人与一位撒玛黎雅妇女不该交谈。她真的闪烁其词,巧妙的支吾,使人难以捉摸。显然地,她不愿与这位刚邂逅的人谈心。她若即若离,莫测高深,却那么自然而然,毫无做作。她有五个丈夫,而心却不在任何一个身上。人要真正「心在」时,便该付出庞大的代价……

    她定必托辞,不正视自己,才有如此这般的做作。基督正要她归向己心,正想斡转她心中最深之处。它揭穿她心中对活水的愿望……而他这位渴极的过路客能给与她。她向他要了活水时也将这位她不想与之交谈的人容纳心中。

    二人连绵对话,人在心也在,妙不可言。心神恍惚的她,总是心不在焉。有了五个丈夫,而心不真正的「在」任何一人身上。与这位道破她内心的人一谈之下,发现另一种人「在」的形式。本来她战战兢兢,唯恐他人窜入其心,反而愿随着基督走进她的天地,也让基督步入心中。谈话完毕,她觅得了主的恩赐,即神与人彼此的两相临在。

    一如基督与他人的会晤,这位撒玛黎雅妇女先相信了基督。她对这位井边人有了信心。一有了信心,二人因而相互过往,过往既深,使心神贯注地同「在」。这虽然只是人性的经验,要真正体味个中深奥,只有靠信仰。缺少信仰,「在」的记号永难道及。

    因此,这些显示「主在」的记号、有时与他们所代表的事,只有天渊之别。以人之眼光视之,信仰所触摸到的神的临在,惘惘然若「空缺」。反之—人虽对主的临在毫无感觉,信仰还使我人无从置疑,我们所信的真理历历如在目前。对我们而言,这形似空缺的临在,比之其他经验中,所捉获的一点「在」更真实。当二人彼此深深存在对方心中,甚至须靠信仰,方可探测其中的奥理,是时情形亦然。

这也是基督要人明了的。人觉察上主临在时,有些许微妙之处,超乎人性经验之上,只有靠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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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才可有所捉摸。最后得到了契合的经验,是要人根据基督的言语,笃信此契合之道。

基督不独许给神秘家们,也许给众人,可捉摸她的临在。纵然人毫无直接的感觉,我仍然深信不疑,神临在我的心中,为我而在。我信念的准则很简单。基督说:「谁若爱我,必遵守我的话,我父也爱他,我们来到他中,居住在他心内。」(若,十四,23

    或有人一生对神的临在感到麻木空虚,时而扪心自问,神在何方?甚至以为信仰已失……但我们若尽力躬行基督的训言,有时虽然迷茫至极,仍有或能有主的临在,那是洋溢着无比的亲切—带着无比之爱的临在。

    当我问心无愧,而圣神也为我作见证,当我诚心诚意,对基督所要求于我的屐行不懈时,我能因我的信仰,在我的心中,把握住圣父的临在,也即那万「在」之—「在」。虽然按人性的经验而说,我所搏住的形似无底的「空缺」。信仰所以伟大也在此。它能把我人意识不可企及的实理置诸眼前。

    许多人的痛苦肇源于信仰的消失,故踏不进圣神的世界里。神并没有丧亡,而是那般通常道出神“在”的标记已噤若寒蝉,并失去了隽永的意义。临在的记号既然道不出有甚么「在」?人因此而感到无力挽回空虚的狂澜。如夫妇二人虽形影不离,但两颗心却背道而驰,痛苦的生活莫过于此。二人越是继续地亲热下去,那本该表示「心在」的动作,益发使他们感到陌生与隔膜。

三、临在的经验

基督化的生活是在人的生活中容纳神人交往的事实。神修生活要人留意及之。神与人的关系通常是由信仰认识出来,有时也可在人的经验中体察到。人感到神的「临在」,如他物之「在」,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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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之意味深长。

    神修作者们常书写对神临在的经验。他们视之为内修生活演进中重要里程碑之一。忽有一日,人或于祈祷之际,或于活动之间,神来临了。渺渺然如春日熹微,切切然如初恋低唤。至此,人仅凭信仰认识神,如今却「感受」神。

    初时常是人对事物依依的感想,仿佛实物焕然透露一「物内」,或一「超物之外」。渐渐地,神之「临在」,由此躯壳脱颖而出,一化而成摆于眼前的事实……它时而发自心内,时而起于物内,处处在,无处在,而且明显清晰,「自谓」神之临在,至少令人这般认识它。且又益盎然扣人心弦,使言语静默,思考中辍,而心悬其中。

    主之「临在」,以深度,以广阔,与他物之「在」有别,凌然驾乎万「在」之上。虽然同是发自人心,同是寄诸人灵,然临在于人不能「在」之深处。人之心灵,因之而能超然突破一切断肠碎心之事,及心灵上所有的症结,而宁静专一。

    类似的感觉已属神秘境界,因其发生之时,人会以超越的感觉捉到了神圣。这本是人性的经验,但神却清清楚楚地呈露于人心,直入人意识之中,使人感到神之近在身旁,如至友之近在咫尺。

    神秘家们于是开始体验心灵的折磨。今后人不只在信仰中认识神,而在一个与其他人生的种种,同样能震撼人心的经验中,名副其实地「觉察」神在。人自此以整个的生命、资能、天性禀赋、与神交往。

如果神人之交只滞留于信仰的领域,就某方面而言,可免受人事沧桑的影响。神、人心不可转,人灵莫能及,形似「空缺」,人只因靠着信仰方可有所搏及。单凭信仰认识神,给人持久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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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坚固的信念。身历神「在」之境,不磨灭人的信心,然一旦紧扣人心的「临在」逸去,荒凉冷漠继起之时,心中恐惶,疑虑丛生。

    神让人灵「觉察」她,让人心「触及」她常比亲爱的人更近在人心。在此经验中,人似觉已超出了信仰的境界,信仰也已作废。不然,对神的认识只是较直接,较易于觉察,较易有所感。于灵方面,较多姿彩,于心方面,较为温暖。经验与信仰或并驾齐驱,或上下颉颁。但信仰最后必是经验之光。经验乏味时,信仰带来新天地,正当经验走投无路、信仰却继往开来,直通神之深处;但信仰也因新得的经验增添了姿彩。

    一切启示神的征兆失去「意义」时,宛如一豕中枯骨。把主显示给我后,又把主隐藏起来。因此,它们先告人主「在」,又告人主冢。但表示「主在」的记号应当把全部的含意、和盘托出之后,才化成「阙如」的标志。但无论何时何志,有时昭示主,有时匿藏之。一切言语道出神之后,也隐之没之。这一在一缺,即追寻上主的旋律。

四、「在」而又「缺」

    神一显露,使我感到她在,我便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她。基督教义的真理因而生动非凡。我到底认识了上主,她在我前,我在她前。我在人生具体的经历中见到了她,触到了她。宛如若望看见了,并接触了生命之言。

但一朝我寄心「临在」的征兆,视它们若己有,它们便失去了价值,又把至今指点给我的上主隐藏起来。一旦人紧握住这些记号不放,它们的意义便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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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神真正经验的记号如下:神一露面,便悄然邀人守静。因对神的经验乃超乎一切经验之上。而神也于无言中展示自己。人先觉察到主在,转而发觉主不在。也不是临在的一面换成了片时的空缺,而缺后主再度来临。主临在时,也无法以其所以然完全存在我心。临在的经验越真切,越无法表达神全然存在的事实。故我人可恰切地说:「主在若缺」。当我以一种与往日迥异的方式接近了神,当我眼见神如此临近,我以为终点已到,而我经验的真实性使我恍然有信,我所捉摸到的比之于事实,如鸿毛之于泰山……我重新堕入空缺的痛苦之中。

    主之载「在」载「缺」触发神秘家们的灵感,为人类文学及灵修学的宝库增添卷轶。但极少的人能生活其中,而保存整个人性的尊严。一朝主杳如黄鹤,空缺耿耿于心,令人陷入绝望的境界,以为神弃他远遁。不幸的是,人灵尽想重温旧梦,以昔日的遗迹塑造一「临在」。人若真的如法炮制,他们诚若愚者对神修生活的种种一窍不通。神永不停留于「过去」,而全然降临于「现在」中。

    要人舍下这种对神耐人寻味的知识,自言这不外是镜花水月,与事实相去甚远,是件令人心疼的事。故此舍下经验,便是忠于经验,因经验本身也显出它之不可捉摸,不可知,使人重新归附那能引人深入神境的信仰。

由玄虚美梦及心灵幻影所造成的错觉则不然。一串串的迷梦,使人不肯承认人不能捉住神,因人总能编出与神相会的幻梦。

    经验若真,所带来的光明,照清其界限。人心就充满着又苦又乐的「空虚」感,催促人灵抱着信心,重新启程寻主。信仰是神灵黑夜中的一道皓光,也是茫茫黄沙中的罗盘,直至主再次来临。 

现在宜谈谈佛门的「空」理。释家的「绝对」,永不为人所知,也不呈示自己,也不与人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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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的思想排斥神,故人不可能有意识地经验到神。人的修身是由「自我」冉冉解脱,直至人能悟出生存中的这个「我」。这个经验仅是纯净的「存在意识」,无主体也无客体,纯粹的解脱,纯净的「空」。人同时除去了「自性」的虚幻,回归「绝对」的存在中。然人对此「绝对」,只能以消极的方式来表达。佛门子弟为这「绝对」,取了不少名字。但比之基督信友,他们更能了悟,面对着「绝对」,人的言语不外空洞之见而已。

佛教信徒既然心廿情愿地择选了「空」道,作为修身的途径,他们对主的乍「在」乍「缺」,不比基督教神秘家们那般地戚戚于心。我人甚而不能说,他们能感到神「在」神「缺」的一来一往。因人只有否认一切对「绝对」所能道之后,才真地认识它。一般不识启示的非基督教神秘家们也都步上此路。这很明晰地见于道教神秘家们身上。

基督取了人性,神在她身上,尽其所能地把她对人所能说的一切启示于人,使主的一「在」一「缺」特别生动。对着非基督教神秘家们,总是盘旋心头的「空缺」,对着基督信友们,发觉「临在」的记号,无法完全道出主之所以然时,心中所感到的「空缺」,神之存在基督身上显得重大之极。

五、「缺」中主「在」

    当临在逐渐消散稀微,有时仅存心灵上极纤细的一点,就是单纯坚固的信念,只因有了经验的重量,才与信仰有别,使人能于苍茫的缺如中,隐约可觉主「在」,但如此地扬忽,竟使人似觉是—「空」。

人精神无所托—心灵无所向。往时洋溢主在的世界,今已空空荡荡。新得的经验是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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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经验。但缺中却有一信念在神灵上减编而存本质,在心中牢似钻石尖端的一点。

    经验使人明白「在」的奥妙。过了经年累月的莫逆相交,人与人相处,已不必卖弄思想与情感。人已能超越「相近」。超越「情投」与「意合」,直接意识到他人存在最独特之处。当二人亲密至此地步,已不必搬出成车的誓言。在一简单的动作中,二心共鸣,彼此洞察,互相了解。二人亲密地在一起,以心传心,超出人之所能表示,在「各人」的绝对性中全然契合。

    当人目睹上主浩瀚的临在,缩于细于针端的「虚无」,人悟出主之临在,不属于醉人的情趣,不属于广泛的直感。缩成如此地微小,看似「虚无」,然而这时却最能反映出主的无限。

    神修生活演进至此,我们可说,上述的经验也「在」也「缺」。但因其发生于益盎然「在」感之后,稍近「空缺」。

    有时主全然不在,神灵置身荒凉至极之黄沙,无尽昏暗的黑夜,没有一丝半影「主在」的痕迹。「知」主的可能性全被夺去。经验与信仰迄今相辅相成,现却分道扬镳。「缺」的经验否定信仰之所言,信仰与经验相背,使人停滞不前。

    这时真理全乏味,心灵无以自慰。奥迹之于思想,有如矛盾之说。一切弥留于主之不可为人所知。信仰在黑暗中迷失。然而当人的心灵无丝毫的圣爱,情神无点滴的信念时,信仰依然超脱貌似空洞的形式,而依附于实理。这段路程是神修生活上最重要的一段。人灵一足横跨深渊,踏上彼岸。因此一举一动全然超出人类天性范围之外,故人灵虽身处其间,却全无半点知觉。人灵不顾夜之黑,心之空,纵身一跃,跳入深渊之中。

但这动作却教人攀获上主。神既是神,人仅能于黑夜、荒漠、空缺与死亡中、飞升达主。神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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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不可知者。人若不顾生缺,主当显示他完全近在眼前。看来是自相矛盾的举动,人迈向深渊,反教人触到了神。死亡、空缺、不可知、反倒是生命、会晤、知识。这不是矛盾,而是事实。

    人之纵身深渊,到底是跌入空缺中,有时是迈向死亡。当人如此接触了神,重拾凡人躯壳时,人身带着神圣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的奥迹。我人顿悟,为何死亡已是生命,「不可知」已成「知」,「缺」已成「在」。但人须于另外的经验中触及上主,方能知道个中滋味。故此,说服身处空缺黑夜中的人,主虽「缺」犹「在」,一「黑夜」已是「光明」,是件困难的差事。

六、全然临在

    任何神修的途径,走到尽头,神必全然临在。基督描述它为相互的内居,完美的结合。我们神修道路的终点是神人合一,正如基督与圣父合一。

    在所有的宗教中,人们都梦想完全沐浴于神圣临在之中。门路虽驳杂分歧,却朝向同一的目标。成千累万的人舍弃了一切,为了想于斯世与神亲密地来往。笔者认为多人也如愿已偿。

    这种种的法门都求人看破世物,它们那么自然地使我人依恋不舍,阻碍人们得到唯一可贵的神之「临在」。人须等到心不为物所役之后,人们的相处方能引人进入神圣的「临在」。

    对神的临在渐有了经验,我们心中遂不再依恋那些妨碍神示其「在」的形形色色。一切多余的已逸去,留下赤裸裸的「存有」,故能泰然自得。如此当一切已逝,余下「人格」一位,能同时正视自己,又正视他人。

    笃行禅道者,为证入「正觉」,「自性」的揭露非常重要。人澈悟「禅」时,发现万物与我根深相同,人于是能正视自己,正视万物,无不令人自得。但笔者认为,这经验也有缺点。禅门的子弟修行至终,找不到一点甚么、可使这个「自我」虽失又复。他们得到了光明、和平、喜乐,又与万物「同心」。但「禅」不是爱的结合。但只有爱的结合方能满足人们心中那渴想结合、又渴想自我实现的愿望。

    基督门人的经验说,那阻碍我全在主前的「空缺」压力,一旦瓦解,我便在主前,主也在我心,一如我之在我心。是时顾不了相在时的谁强谁弱,「心在」乃彼此的互赠,非二力的磨擦,而是心的融合。神以它整个盈满的、为爱而付出的实有光临我心。我边受边献,献出整个的我。人很难明白这「临在」究竟为何。但人们美满的相处,可助人了解一二。当二人两心相在之时,彼此洞然开启心扉。思想的交流,志趣之相投,不是二人形影相随时所能得到的。同时又彼此内居心中。二人各视对方之所以然,不加以美化,也不加以圣化。各人授其所有,而受他人之所与。所互相授受的,非礼物,非爱抚或亲吻,非躯体或心灵,而是各人最隐密之处,当一切非「他」,被剥除净尽后的「他」。

    有人说:只留下一丝幻影……不然,是实有的本质,各人所以有别于他人的自性。也是我对我所爱者,想寻获的那点,因这就是「他」。他实体的深处为何,我不得而知。即那点使我之为我,他之为他。也是我呼名唤姓时,所能捉住,或至少能惊鸿一瞥的、那个不折不扣的他,也是我想要得到的「他」。

或有一日,我能悟出他之所以然,而他也悟出我的所以然。人的一切已落净,形若「空缺」,实则全「在」。二人相互内在,完全相契,不知何物能使二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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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人合一之际,此情此景,臻善臻完。如此的「临在」,已便我在主内,而主在我内。然而神具我不相溶合,我也不完全散失,一如佛教解脱之道,理所管当然之事。如果我在神之内全然散失,甚至不能「横存」,便谈不上「爱」舆「在」了。因这「存在」已故「空缺」之中涣然水释。

人要「心能在」,该徙自己朝始,全空我心,使之虚层若谷,然赞我的心才渐渐的「在」。这是矛盾的地方,我要我的心,全「在」他人之内,甚或舆之合而将一。但若我只做到这地步,而他亦然,那度都下的是雨润「空缺」。人要心「在」,必须接受对方之所予,同时心里有数,他越把自己付出,越属于自己。若他在我内散失,而我在他内散失,行菜不参差,有何乐处可谈?当我明白,那个舆我合而为一的,同时也是「另一位」,我才喜乐洋洋,由实体的深处舆他合而为一。那时我更为「我」,他更为「他」……如此「人位」舆「合一二对峙之见可互相协调。

    这理想的「临在」,唯于神人交往之时方能完全实现。有朝一日,神舆人截然不同的感登,将于个别临在中消散。神将被觉察为我人灵明之灵,精神之神,心内之心,生命之命。我人将肖似地,因我人将凝视他之所以然。同时,对我们而言,她比以往更不可即,更妙不可言。

神之于人,是「全然的另一位」,同时又是全然「为人」,这该是神「临在」伟大之处。因他内三位的关系,而完美完善的全「在」己内。她愿我在这一生之中获享同质的的「在」。虽然我知道不能突现,然而当我以爱还爱时,我所得到的已是如此的美妙,使我哑然无言。而只在这无言之中,神「在」的奥貌才能净示一二。即双方各以其最不可传达之处彼此相赠……如此在爱中,超出了茫茫的「空缺」,神显示他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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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奉献生活者的心理需要

法立达修女著 朱蒙泉译

    今天有数以万计的司铎、修士与修女度着独身的生活,可是这种独身生活的价值开始为人所怀疑,为此有关此种生活各方面的问题实在有讨论的必要,而其所以引起人们疑虑的理由,大致不外下列几点:

    一、第二届梵蒂冈大公会议强调婚姻的真实价值,并指出它也是一种导引人达到高度圣德与精神圆满的生活方式。

    二、圣经学家们认为过去人们所引用耶稣基督赞许独身生活的言语及其在时间、地点以及环境上的可靠性,都有再讨论的余地。

    三、在过度强调性欲价值的文化中,度独身生活会遭遇到特殊的困难。

    四、独身生活中,因生理与心理上的需要得不到满足时,而引起的情绪上的困难。凡此种种都足以引起对独身生活的误解。

    以上各种难题都可当作深入研究的题材,然而本文所将要讨论的是有关最后一点,即在度独身生活中,生理与心理上的需要得不到满足时,所产生情绪上的困难。

尽管现今的司铎、修土和修女们面临着这许多困难,但他们仍坚信自己的圣召—度独身生活的圣召,有着天主圣神的引导。虽然他们自由选择了独身生活,他们希望也需要请教于心理学家和其他专家们解决因这种生活方式所引起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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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本文是针对度独身生活者而写,事实上,有许多资料为结婚与未结婚者都有同样的用处,因为基本上的心理需要是人人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只是在重点和处理的方法而已。

一、生理需要

    在研究人的行为时,一般心理学家都认为一切的行为都有它的动机存在,换句话说这些行为都因人内在的需要而产生。心理学家认为行为就是为满足自己需要的一种努力。然而,「需要」是什么呢?有了「需要」之后又产生什么呢?「需要」就是人内在缺少某种东西而产生的紧张局面或不平衡状态。当感觉需要时,人就开始紧张与不安,这种紧张与不安促使他从事某种行动以获得那个需要,换句话说,他想把这种紧张解除以达到满足或平衡的心境。譬如:当一个人在看电视时,他或许并不感到需要食物,但当他看到有关食物的广告时,他可能就会感到不安而跑到厨房或冰箱前找食物吃。这就是一种指使他往一目标走,并解除他因饥饿而起的紧张与不舒服的行为。

饥饿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其他如口渴、睡眠、氧气、排泄、性欲等需要,都帮助人维持生理上的满足与平衡,且这些需要都与人的生理机构有关,也藉此使人能继续生存下去。任何人不能超过八分钟缺乏氧气,一个多星期不给他水喝或一个多月不给他食物吃而不遭到死亡。既然如此,当一个人察觉到缺乏氧气、水份和食物时,他就开始感到不安、激动并紧张起来,直到他找到合适的对象以满足他的需要时才会恢复平静,这就是人的普遍经验,而性欲也能引起类似的现象。据实来说性欲对个人的生存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对人类的绵延则有重大关系,另外度独身生活者虽不必为没有满足自己的性欲而担心对生命引起损害,但他们会经受到相当的挫折与紧张的困扰,而这种困扰则在整个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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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处,由于基本生理自然趋势不能获得满足而发生的。

二、心理需要

    然而,生理上的需要只是人生许多需要中的一种而已,其他尚有心理与精神上的需要。所以,当我们研究人的行为时,也同时要意到心理与精神上的需要。虽然有许多心理学家提出各种不同心理需要的理论,但一般都认为以下五种是最为基本的心理需要:爱情、安全、成就、独立与地位。缺乏这些需要虽不致使人丧失生命,但因这些微妙与不可捉摸的需要是那么真实,缺少这些需要即使人直接感到情绪上的紧张是由此而导致,事实上这种紧张会强烈到使人格完全崩溃的地步,此种崩溃称为心理上的死亡亦无不可。

现在我们要分别解释此五种需要的意义:

1.爱情的需要:

爱情的需要是指给予与接受。在整个生命中给予和接受爱情是非常重要的,尤其在婴儿与幼年时期卧不可或缺。在李伯(RIBBLE)、司比兹(SPITZ)和其他专家们所做的研究中,发现婴儿如果缺引爱,如抚摸不够,缺少怜爱或其他爱情的表示,都会使婴儿渐趋衰弱甚至死亡。年龄较大的小孩和成年人虽不致因缺乏爱情而死亡,然而他们仍旧有发生严重人格上偏差的可能。

2.安全的需要:

柯伦何尼(KAREN HORNEY)给“安全的需要”下一定义:即指在威胁与敌意的危害中,仍感到无虑。然而,生理上的安全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心理上的安全更为重要。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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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遭受到剧烈轰炸,许多小孩都受到最安全的保护,可是大战之后,这些脱离父母而移居安全乡间的小孩所表现在心理上的扰乱与不安,远比其他那些留在父母身旁而遭受轰炸经验的小孩为严重。因了这个事实,很明显的让我们看出,当有爱你的人在你身旁时,比任何物质方面的保障更使你感到安全。为婴孩如此,为成人何尝不然?当我们长大成人,如感到或遇到没人爱我们时,或因误解而加给我们威胁时,我们也会感到不安。

3.成就的需要:

成就的需要是指人能完成有价值的事。人人都应坚信自己具有完成有价值之事的能力。倘若他缺乏成就感,即使有人告诉他,他所做的工作很好,也不能使他满意。为此,当人达到自己的目标时,他才能体验到成就的乐趣。然而,很可能往往又因没有人爱他或因缺乏安全感,纵然他有许多成就,也同样会令他感到不满;因欠缺前二项所产生的焦虑,使人不能完全发挥他的潜能;即使他最后成功了,也不能令他自满自悦。

4.独立的需要:

一旦人有了成就,就会有独立的需要,因独立的需要使他个人有能力自作决定,并对他自己的行动负责。在青年时代,独立的需要尤其强烈,在整个人生中独立的需要亦占有相当的地位,人除非能独立的思考、决定与行动,便算不得是成熟的人。

5.最后说到地位的需要:

地位的需要是对自己价值的肯定。这点可能是人类最基本与最重要的需要。人人都愿意感到自己是个好人,是个有价值的人。如果别人使他感到他是个坏人、卑微的人或无能的人,那么他就会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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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许多向心理学家求助的人都说,他们之所以求见的理由是因他们恨自己。假使他们的自我价值不能肯定,势必不能感到快乐。

三、精神需要

    另外,我们要提出在心理学书籍中很少提到的所谓精神需要。精神需要包括信仰、爱与崇拜至一高无上的主宰—— 一位超越全人类、无限美善和大能的主宰。精神需要也包含着「为他人而生活」,超越个人境界和找到生活的意义。欠缺这种需要并不如同缺少其他的需要那么明显,许多人可以经年累月的缺乏此种需要而不察觉,然而这并不是说它不存在或不重要,而是说它是一种比较微妙的需要,况且心理学又是一门较新的科学!在这方面的研究尚很浅薄,自然不足为奇。最近,魏特·法兰克「Victor Franki」和其他的心理治疗专家常述及有关「存在神经病」的理论,所谓「存在神经病」(Evistential NeuroSIS)即指人因缺乏生活目标所引起的挫折与焦虑。那些找不到人生目标与生活动机者,也可能正是因为精神方面的需要没有获得满足。

    在讨论三方面问题的需要时,我们不可忘记这些需要可能产生在意识层内,也可能不在意识层中,也就是说人或许感觉到它的存在,或许感觉不到;譬如当一个人在饥饿的时候,他可能感到肚子空空,他就去寻找食物以充饥,可是有时候他感觉不到因饥饿而产生的挫折、紧张和消沉,甚至连在一顿丰美的午餐和平安的睡眠后所减轻的紧张情绪也没有被察觉出。因此,大部份生理上的需要是可以被感觉出来的,但有时候对食物、性欲与睡眠等其他需要所造成的紧张就毫无知觉了。

心理上的需要存在于下意识层中的可能性较大,这也许是因为人们不愿意承认他们有对爱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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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和他人赞赏的需要,当他们发现自己需要被爱和被尊重时,感到难于启齿,立刻把这些愿望压制下去,从此,这些需要就进入了下意识层中。最后,精神方面的需要或由于不被了解,或虽被了解,但不被接受而疏忽,不然就被镇压下去,这样,表面上虽似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事实上,在人生过程中,许多人都多少体会到他们是属于一位大能与慈善的主宰,并有向只求得爱情与协助的需要。

四、中心问题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要问,以上所讨论的问题究竟与独身生活有什么关系?其实,本文的中心思想就是说许多独身主义者如果在心理方面的需要获得满足后,牺牲性欲的需要较为容易,而且,通常而论,会士们在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的需要比心理方面的需要更易获得满足。

    在过去的陶冶方式中,有许多会士对爱情、牺牲和服从方面接受到不很正确的观念,结果在爱情、安全和独立方面的需要就遭受到莫大的挫折;也有许多会士因害怕自己骄傲,对谦虚之德抱着一种不正确的看法,认为自己一文不值。当会士做完一件善举后,很少希望得到他人的赞赏,也难得受人称赞,因此,要想获得满足自尊的需要,是多么的困难;甚至对自我鉴赏也如同缘木求鱼。通常而论,除非有人亲自告诉你说,你是个好人,我们很难发现自己的价值。

    以往度奉献生活者也许只在下列的情形中才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认为自己的生活地位高于结婚人的地位。然而,公会议之后,作者都普遍强调所有的基督徒都可被召叫成圣,所以其他的生活方式亦能臻于成全的境界,于是奉献者也就开始感到自己的地位并不具有特殊价值。

再者,过去的教友们——天主子民——也的确认为独身生活较普通教友高出一等,可是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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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是教会内的书籍、报刊与杂志也开始对独身生活的价值发生怀疑,有时,甚至对独身主义者抱有讥讽的态度,使得会士们深受其影响。

    那些离职的会士与司铎们之所以请求结婚许可,主要的原因并不一定是为求性的满足,而可能是因感到寂寞和为人所冷落,不为人所爱戴与赞赏,于是他们就希望能在婚姻中获得本来在基督化的团体里所应有的以爱为基础的友谊、爱情和赞赏。自然,无可否认的,仍有些会士们认为只有把自己的爱情投入于一异性者身上,或说只有婚姻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耶稣会士吉尔神父(Jame GillSJ.)曾在哈佛大学做过一个研究,其结果会登载在国际前驱报,研究的对象是二千五百位离职的神父。吉尔神父发现独身的困难,为这二千五百位神父来说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消沉是他们心理上最普遍的现象。这些神父通常生活在紧张的状态中和严密的组织内,他们克制自己,牺牲了许多人性方面的要求,久而久之即使有才有德切愿献身的人也会感到悲哀、孤独、失望和怨恨。这类现象通常也发生在现代工商界的青年经理的身上,他们的人格为制度所限制,人性和人情为环境所蛀蚀。

在人格分析中,吉尔神父又发现离职的神父都是以工作为生活的中心,其父母性格好强,自幼鼓励他们做最难的事,越难做的事越使他们发生兴趣。他们工作时冲劲十足,样样只求十全十美,即使成功,仍不愿接受成功的满足和安慰。话虽如此说,在潜意识中,他们暗暗地希望得到别人的赞赏,切愿从他们所服务的人们那里得到鼓励。若不幸得不到合理的赞赏和鼓励,他们就会因此而扰乱不安。长此以往,经过五年或十年的悲痛岁月,失意和消沉接踵而来。这时他们会感到别人根本目中无其人,他们认为没有人理会到他们为工作所付出的代价和努力。若遇到他们的长上或主教是属于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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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的人,永远希望他们做得更多更好,即使他们已经做了超过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地步,长上或主教还不感满意。年复一年,喝彩和赞许越来越少,他们对自身,自己的职司和独身的要求也越来越不满意,置身在这种处境中的任何人的感情就变得非常的脆弱,若遇到一位富于同情心的妇女,给他们以情感上的安慰与支援,他们很容易成为爱情的俘虏。

五、结 

    根据吉尔的研究,显而易见地,若认为离职司铎都是好色之徒,是不正确的。因为我们知道获得在性欲方面的满足,并不是问题发生的首要原因,许多司铎和会土所以离职结婚,多半是为寻求基本上的心理需要,而这些需要本来就应在度奉献生活者的团体中或所谓的「基督化团体」中所拥有,因他们的圣召就是为对其弟兄履践爱德。所以,抱独身生活者一定要学习能够在位格关系中与少数人来往,藉着这份情谊他们就会爱与赞赏自己,同时也会爱与赞赏他人。

以往,会士们只能从当权者那里寻得些赞赏与认可,使他们在心理上或感觉上获得满足与自尊,了解了这一点,我们现在就知道当如何去教育、培植那些愿度奉献生活的人,我们还当推广及于全体天主子民,使他们明白这些心理需要的重要性,唯有如此,他们才能从同伴中得到彼此间的爱戴、赞许与尊重,不可否认的,这些需要的确是度独身生活者为继续答覆天主邀请所不可缺少的。如果,我们希望会士们在心理上能够健康,这些对爱情,友谊与服从的新观念都应当慢慢的,不分年龄和地位的悬殊,而受到普遍的接受,他们也会再度发现独身生活的意义,不是因为它是一种更高超的生活方式,而是因为当他们为人类和天主奉献自己时,能使得自己的生活变为更充实,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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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立达修女为庇茨堡卡禄学院心理学系主任

    SrMRita Flaherty, RSM, Carlow College, Pittsburgh, Pennsylvania)本文采自一九七O年第二十九期「会士杂志」

Review for Religious, Vol29, 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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