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日,拉丁文作「Sabbatum」,希腊文作「toSabbaton」或复数(taSabbata)都导源于希伯来文「Sabbath」。而希伯来文「Sabbath」这一名词,无疑与动词「Sabath」,意即「停止」「止息」有关。是犹太人宗教节日,即每六天后的一天,即第七天,由第六天的日落起至第七天的日落止,在这一天应停止作一切的工作,为此说,与动词「Sabbath」(停止)有关。在安息日这一天,不但以色列子民,而且连他们的奴隶,以及住在他们家里的外侨,甚至牲畜(如驴牛),都要停止工作(见肋33:3;出23:12)。此外,七月初一(为犹太人的新年),七月初十赎罪节,七月十五帐棚节,及节后第八日,正月十五日踰越节(见肋23:24,26,34,35,39;15:29-31),都应守为安息日,即停止一切的工作。
谈过了安息日的名称,今再就它的起源,法律观点,历代守安息日的情形,《新约》时代对安息日的看法,以及安息日的象征意义,分述于后。
一、安息日的起源:
关于安息日的起源,至今学者未能获得一个肯定的解答。有的学者以为犹太人的安息日,可能与古巴比伦人的习俗有关,因按古巴比伦人的习俗,一年内有数月(Nisan,Kislimmu,IIElul,Markheshwan)─或者也可能全年每月,以初七、十四或十五、十九或廿一、廿八或廿九或三十日(全按阴历计算)为不祥之日。在上述的日子,先知、司祭、君王(有时也提及医生),古时特殊阶级的人物,便避免作某一些事,尤其不在上述日子,开始作某一些事。而且按考古学者的研究,在阿加得(Akkadian)语中有「Sapattu」或「Sabattu」一字,而亚述、巴比伦文化即师承阿加得文化。不过阿加得语的「Sabattu」,并非指每六天后第七天,而是指月之十四或十五,即月圆节。此外「Sabattu」有「清除」之意,因而Sabath也有「清除节」(Purificationfeast)之意,人既获得了良心清洁无罪,自然感到心安理得,为此,有的学者称Sabattu为「心安理得」的日子(Dayofappeasementoftheheart)。
不过,不论「清除节」或「心安理得」的日子,是月之十四或十五日,而不是指初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等不祥之日或忌日,因此,犹太人之以每六天后之第七天为「Sabbat」(安息日),与阿加得语所称之「Sabattu」仍有极大的差别与距离。不过,另一方面在较古的先知书中,如亚8:5;欧2:13(参阅列下4:23),也曾将安息日与月朔相提并论。月朔乃初一,月朔之对时,当是月望,即月之十五日,那末,是否当时月望即月之十五日,也守为安息日,则是相当有关键性的史事。如当时以月望为安息日则和古巴比伦人的「Sabbattu」相近,但犹太人几时改以每六日后之第七天为安息日,再者,犹太人几时开始了从不中断地以每第七天为安息日,则仍是一未能揭晓之谜,而且怕也是今世永无法揭晓之谜。不过,若根据《圣经》所载来看,守安息日的诫命,已载于梅瑟的法律书内(出20:8-11;申5:12-15)。虽然根据现代的学者,现有的法律条文,当为晚出,(甚至有的学者以为是充军后期的作品),但对守安息日的史实,无疑至少当溯源于梅瑟时期。
二、就法律观点来研究安息日的意义:
从天主藉梅瑟向以民颁布的十诫,及从约书内的记载来看,守安息日含有消极积极两方面的意义:消极方面严禁人在安息日作工(出20:9-10;23:12);积极方面,应以安息日为圣日(出30:8;申5:12)。为此,几乎每次提及守安息日时,同时也说,「应召集圣会」(肋23:3,8,35,36;26:2;户28:18,25,26;29:1,7,12,35)。由此可知,定立安息日的用意,一方面是为叫人,甚至牲畜有机会得以喘息(出23:12),另一方面使人能尽自己的宗教义务,敬拜天主(出20:8-10);而且根据出20:11;31:17安息日所以为圣日,是基于天主以六天造了天地万物,第七天停工休息(参阅创2:2),因此,也可明瞭何以凡不守安息日的应受死刑,因不守安息日,即是犯亵圣的大罪(见出35:2;31:14;参阅户15:32-35)。不过,依据出23:12所载,毕竟安息日是为人(即为人的好处)而立,而不是人为安息日(见谷2:27)。
三、历代守安息日的情形:
从历史方面来看,当以民还在旷野时,曾有人因犯安息日,即在安息日拾柴,而被判死刑(户15:31-35)。在列王时代,除按上主规定的,奉献安息日当献的礼品外(依1:11-13;肋23:38),有拜见先知的习惯(列下4:23),也许为聆听先知的教训,不过因当时君王与人民大多背弃天主,而敬拜巴耳邪神,且多行不义,流无辜者的血,他们虽仍奉献礼品,宰牛宰羊,但不为天主所悦纳(依1:14,15);因而他们对守安息日也逐渐冷淡,如耶17:19所说,在安息日搬运重载,则22:8明说:「亵渎了天主的安息日」。及至以民被充军到巴比伦时,无疑的,他们祇有到厄则克耳先知那里,共守安息日,以别于他们无信仰的邻人。不过一方面因该处没有圣殿,而且因长时间居住在外邦人中,自然无法避免受外教人的影响,是以对守安息日定然更加冷淡,这由以民返回本国后,时常违犯安息日,可以为证。为此,乃赫米雅为强迫他们守安息日,不得不下令关闭耶京的城门(见厄下13:15-22)。
之后,到了玛加伯时代,热诚的犹太人对守安息日却非常重视,为了守安息日,竟有一千多人因不抵抗而死亡(加上2:34-37;加下6:11;15:2-5)。不过后来他们认为如果这样牺牲,可能不久全被敌人消灭,才稍加权变,即在敌人来侵犯时,在安息日也可以还击抵抗(加上2:38-40)。但当获得胜利时,在安息日则不应再乘胜追击敌人(加下8:25)。再后,当「犹太主义」(Judaism)兴盛时,把守安息日太过形式化,祇顾外表而不注重守安息日的内在精神,厘定了许许多多的琐事,列为安息日不准作的工作。在《塔耳慕得书》内就列出了三十九种安息日不准作的工作:如搯麦穗吃(见玛12:1,2),携带床行走(若5:10),夫妇不得行房事(Jub.50,9),甚至按若瑟夫所记,厄色尼派竟不准在安息日入厕(B.J.2,8,9,),是以将安息日原本是一轻松喜乐的日子(依58:3),变成了不可背负的重担(见Jub,2,71-33;50,6-13;玛23:4)。
四、《新约》时代对安息日的看法:
及至耶稣——默西亚来临,在开始传天国的道理时,由《四福音》内极清楚地使人不能不注意到的一点,即耶稣为了守安息日的问题,一再与法利塞党人争辩(参阅玛12:1-13;谷2:23-28;3:1-5;路6:6-10;13:10-17;若5:1-16;9:13-34等)。综合耶稣的话,安息日应许可行善。为人治病,既是善事,是以安息日治病,不算违犯安息日。安息日既可以解下槽上的牛驴,牵去饮水,则更可治好一个比牛驴贵重的人的病。尤其重要的一点,是耶稣根据法律(出23:12)说:「安息日是为人立的,并不是人为了安息日」;末后,耶稣更用他的权威说:「人子也是安息日的主」;言外是说,不拘你们再用什么理由来诡辩,人子乃是安息日的主,所以有权改变,甚至废除安息日的诫命。事实上,耶稣升天后,圣教会初兴时,犹太信友似乎仍照犹太人的习惯守安息日(宗2:1,46;13:14,12,44),但不久就以一周的第一天,也即我们今日所称的「主日」,代替了犹太人的安息日(见宗20:7;格前16:2)。在宗徒会议后,所发的谕文上,也没有要求教友守安息日的条件(宗15:23-29)。初期教会所以以主日来代安息日,是为纪念耶稣在一周的第一天上复活了,是以称为「主日」,而不再提安息日了。
五、安息日的象征意义:
在教会初期,教父们最乐意提及这点。尤其在他们讲道时,多次以《旧约》里守安息日的含意晓谕教友。要之可分以下三点:
1. 安息日应是消除罪过清洁灵魂的日子,如圣热罗尼莫曾说:「在安息日人应看守自己的灵魂,在该日绝不可背着罪过的重债进入耶路撒冷(指圣堂)的门,相反在安息日要修德立功」。敖黎革乃则说:「不为世事操劳,而专务灵修的人,才算是安守息日,奉献安息日的祭品;不要在路上负重轭,重轭即是一切罪过」。同样,圣犹斯定,亚历山大里亚的克来孟也都有类似的说法。
2. 安息日象征耶稣赐与人心灵上的平静,如圣奥斯定说:「《旧约》时代以民以不作形体方面的工作来庆祝安息日,乃象征信友因圣神圣化而获享安宁」。又说:「安息日并未废除,而是换了另一新意义,即信友固不须在形体方面守安息日,而是在精神方面来守」,也即在瞭解耶稣所说「凡劳苦和负重担的,你们都到我跟前来,我要使你们安息」(玛11:25)的话后,而获享心灵上的安宁。圣多玛斯也说:「安息日即是指因耶稣所赐与我们心灵上的安息」。
3. 安息日乃信友日后在天乡永远所享的安息的预象:如敖黎革乃说:「真正的安息日,即天主停止了他一切工作的那一天,乃是在来世。那时,再没有痛苦、悲伤、哀叹,而是一切属于天主,天主充满一切。在那一安息日,天主要让我们同他的天使一起庆祝,我们将要向天主奉献颂谢祭,又向至高者还我们所许的誓愿」(参阅希4:1-11)。同样,亚大纳削、盎颇罗削、金口圣若望,也都有同一的意见。
见历法、十诫、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