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先知职责[预言]
(Prophet,Prophetism,Propheta,Prophetismus[Vaticination,Vaticinatio])
Ⅰ.术语
从以色列历史中,可以知道,先知、司祭和君王,是以民社会中鼎足而立的三种主要成分;可是按历史家和比较宗教史家的意见,三种成分中,最重要而又非常特殊的,还是先知职责。
指示先知的名词,在《旧约》里共有三个:(1)Nabi,译作「先知」,(2)Rohe及(3)Hozeh后二者字异而义同,在思高译本里译作「先见者」、「先见」等。这两字的译义,在语言学上,并没有什么困难,两字都含有观看或静视的意义;至于「先知」(Nabi「纳彼」),这个后来采用而最普遍的名词,对于它的语根含义,学者的见解莫衷一是,主要的有认为:(a)在狂热中发表谈话者;(b)被召呼者;(c)报信者等;笔者根据(出4:10-17;7:1-2)及(亚3:3-8)等处经文,倒认为最合适的译名莫过于(d)发言者或代言人,因为这个译名恰与原来希腊文名词Prophetes的固有意义相吻合,即「代替天主或神明讲话的人」。所以无论按希伯来或希腊文的本义,把代言者译为「先知」,不仅有欠真实,而且予人一种误解,好像是说凡是先知都应该讲预言,都是预言者。事实上,先知最重要的责任,在于教训同时代的人,即同时代的以民——有时外邦人也包括在内,督促他们忠心遵守盟约,事奉与己立盟的天主。为了达到这目的,先知也提起过去的历史作为鉴戒,也有时指明天国的将来命运,和天主与全人类要建立的《新约》。也就为了这缘故,与其采用「先知」这名词,倒不如采用「信使」更为恰当。但是由于中国教友经过几百年之久,已习惯使用「先知」这名词,只得勉强保留。
指示先知的其他民间名称,有:
1. 天主的人(申33:1;苏14:6;撒上9:6等处);
2. 天主的仆人(达9:11;厄下10:30);
3. 天主的口舌(耶15:19);
4. 上主的使者(盖1:13;拉3:1)等。
此外,《圣经》上尚有三个借意的名词,是:
1. 警卫者(依21:11,12)或守望者(依62:6)——两字原文相同。这两个名词表示先知如警卫,竭力预防天主的百姓遭受危险;
2. 「守卫」,和上述两字意义近似,见(则3:16-21),其意是谓,先知应把天主所托的旨意,全盘而大胆的告知百姓,因为如果传述天主的旨意稍有不忠,因而人们丧失灵魂,他自己也不能得救;
3. 「牧者」或「牧人」,也是指示先知的另一名词,表明先知藉着所讲的神谕,养育且领导天主的子民(则34;匝11等处)。
根据《圣经》,先知的主要使命乃是讲论天主的旨意(耶7)——只要注意先知们经常所用「上主说」,或「上主的断语」等语,便可发现所说不虚——先知们也出神说妙语(撒上10:11),说妙语(匝13:3),讲预言(则11:13),指遥远的时期发表预言(则11:13;达2-9等处)。
先知有真假之分,前者只报告天主的话,后者则预言虚妄,凭其心计预言和平(耶23:25,26;29:9等处)。先知的奇恩,不仅限于男子,也伸及女性,如梅瑟的姐姐米黎盎(出15:20希腊、拉丁译作玛利亚),德波辣(民4:4)、胡耳达(列下22:14),也都称为「女先知」,先知依撒意亚的妻子也称作女先知,但是否为了她的丈夫是先知,抑或是她本人也蒙受了先知奇恩,则无法确定。不过我们以为前一说法似乎比较可取。
被称为「先知」的第一人便是亚巴郎(创20:7),因为他是天主与人间的中保,唯其是中保,也就说明亚巴郎与天主有着密切的关系。除亚巴郎外,其他圣祖也称为先知,「你们切不可把我的先知伤害」(咏105:15),因为圣祖与天主有着密切的来往,又因为是天主预许的媒介,为此,他们也被称为「受傅」和「先知」。
玛利亚(米黎盎),即梅瑟的姐姐所以被称为女先知(出15:20),因为她曾奏乐歌颂上主,或许因为她也受过天主的启示。
在天主藉着梅瑟,正式建立先知任务以前(申18:18),这任务在《户》11:25;12:6两处,也有所暗示。
综合以上对「先知」一词在语言学上和一些细小事上所作的解释,我们现在可给先知下个定义:先知是天主的人,奉天主之名和权威发言而称颂赞美他,并引导一切人,特别是以民,盟约之子,归依天主。
Ⅱ.先知职责的起源
犹如以色列人的宗教,因为有着超绝的信条——纯一神教,高尚的道德和神圣的敬礼,在古宗教史中,是很特殊的,它的起源不能说是出于自然;同样「先知」像是以民宗教的花朵,它的起源也不能仅以自然的原因来解释。谁研究宗教比较史,逻辑地,不能不同意客尼格(E.Koenig)的名言:「先知在人类宗教史上是一个奇迹」。人,不论肤色、种族、国家怎样不同,本性却总是相同,为此,在日常生活和宗教生活的表现上,不免有些完全相同的地方,如举手祈祷,叩头跪拜,献香奉祭,讴歌奏乐,迎神游行等,惟一神教行之,多神教或泛神教亦行之,但我们决不能遽尔作出结论,凡是宗教都是一样,因为只要稍为细加研究各宗教的内在因素,就可立即发现它们彼此之间实有天壤之别。可惜,一般学者对于宗教的超性因素和天主的启示以及神迹,或予疏忽、忘却,或竟肆意否认,或甚至有些过于褒扬自己民族和国家的先贤,不仅将他们媲美《旧约》的先知——虽然这也不失为美意和可称许的态度——但进而竟把他们和先知们等量齐观,而合并来讲,这就不免失之过度了,至少是犯了蔑视超性境界的毛病。这超性界,理智决不可加以轻视,反而应该常借助于它,为充实自己才是。
先知是天主拣选的人。天主将自己的旨意通知他,并派遣他去把自己的话宣讲给他的选民,有时也宣讲给外邦人。先知奉天主之名,并凭他的权威讲道。对于这项工作,做天主的代言人,先知未必乐于担任,很多次阳奉阴违,甚至有时表示反抗;可是当天主明白召任了,清晰命令了,先知又怎敢违命而不服从?(见《耶》1;则3:4-11;《约纳书》)。
许多学者为了解释先知的由来,提出一些有关的民族,因为按他们的见解,以色列的先知任务是受了这些外邦民族的影响而产生的;于是有的以为先知任务,起初系发生于阿剌伯民族,而后传入以民的;有的说,先知任务是在埃及兴起的;另有人则认为巴比伦或北叙利亚、特辣克、小亚细亚、客纳罕等地,是先知的起源地。笔者以为客纳罕的「纳彼」——先知,虽与以民的先知具有表面的相似处,却没有以色列先知的实际本质、由来和发展。不错,委耳豪森说的名言:「先知的起因是个奥妙」,不是正可发人深省吗?可是,这个奥妙在我们承认奇迹是可能而且是件事实,承认天主关怀世人,因而赐予他们超性恩惠,并承认《圣经》为确实历史书的人看来,所谓「奥妙」也就不算为奥妙了。
天主是爱,虽然世人曾叛逆他,他却没有舍弃人类,反而引导他们,训诲他们,以达致救援他们的目的。在他的圣子降生以前,天主也参与了人类的活动,较大的参与有过两次,即亚巴郎的召选,以及为了实践对亚巴郎的许诺,经过梅瑟与自己选民所订立的盟约。读者应该注意的,是这两位圣人也称为「纳彼」,即先知(创20:7;歌12:14)。如要研究先知的由来,这两次天主的参与不是把它解释得十分清楚了吗?爱护世人无微不至的天主——「召选」及「盟约」原是这爱情的表现——历来不休不息的派遣自己的仆人、先知们,要他们把自己的旨意传报给人们。不只如此,他还在自己选民中,正式建立了先知的品职,以防子民陷于迷信或偶像崇拜的危险,并促使他们一心一意归属上主、他们的天主(申18:9-20)。至此,先知的原委,当可大致明瞭了。如欲深入研究,可循两条途径进行:(一)详解上述的先知定义;(二)把自梅瑟至《新约》时代的先知们的历史缕述出来;再由历史的事实,推论先知的正义和使命。这里我们采用第二途径。
Ⅲ.先知历史的演变
在梅瑟和撒慕尔之间,除少数传达天主旨意的先知,如德波辣(民4:4),基德红时代的一位无名氏先知(民6:7-10),民长末期另一位称为「天主的人」的先知(撒上2:27-36)外,大抵说来,在这一大段时期内,「上主的话少有,异象也罕见」(撒上3:1)。的确,那所谓先知们的大活跃,只在撒慕尔时才告开始。故此圣伯多禄曾说:「其实,所有的先知,自撒慕尔起,及以后讲话的先知,都预言了这些日子」(宗3:24;参见《希》11:32)。
从撒慕尔以来,在以民中兴起了一种特殊的社团,即「先知集团」。这「先知集团」,当培肋舍特人压迫以民的时候,保存并推行了雅威主义,祖先的遗教,法律和习尚等。同样,一世纪后,即公元前第九世纪,当热心的以民激烈反抗巴耳主义时,在厄里亚与厄里叟身边也出现了一个类似的「先知学院」。厄里亚时代的「先知学院」是否脱胎于撒慕尔时代的「先知集团」,我们无从考定。不过在基本主义上,「学院」的学员和「先知集团」的团员,二者所持守的原则和所作的事,却大同小异。
详细来说,这些「先知学院」的子弟在民间的工作,不外是(a)宣讲自己祖师的思想言行(列下8:5),(b)赋诗咏赞选民的辉煌事迹,(c)传诵民族的宗教历史和收藏古来的文献;「上主的战书」(户21:14)与「义士书」(苏10:13)二书,可以肯定是拜他们收藏的赐与而传于后世的。此外,在编年纪内所引用的许多先知的着作,也都出自这些学院。
这些先知所度的生活,是一种团体生活(列下2:4;4:38-41;6:1-7)。他们常在一定的地方集合。至于生活的急需,除劳作外,也接受民众的施舍(列下4:8)。厄里叟曾拒受他人的礼物,也不允他的徒弟接受(列下5:16-27)。平日他们过的大都是贫苦的生活(列下6:5)。这些学院究竟存留到何时何代,我们一无所知,但由亚毛斯先知说的「我原不是先知,也不是先知的弟子」(7:14)一句看来,至少到公元前八世纪中叶仍尚存在。为甚么和几时这些学院绝迹了,《圣经》上没有记载。
由(列下4:1)看来,他们并非独身主义者,他们身上佩有学院的个别符号(匝13:4-6;列上20:35-43),这符号似乎是外氅。
这类学院尤多见于辣玛(撒上19:18),耶里哥(列下2:5),贝特耳(列下2:2)与基耳加耳(列下2:1;4:38)等地。学徒众多(列下4:43),同居共处(列下6:1),生活一律(列下4:38),服装简陋,只有毛衣皮带(列下1:8),间或也被自己的讲师派往各地做先知的代表。综观以上所述,这些先知集团,有如我们的热心善会;他们又如献身者(Naziraei,亚2:11,12)在以民中保持着对雅威的热情。他们平日的任务是从事布道。加入这些集团,虽然有时竟获得了分外的恩宠,但并不需要天主另外的召选。由上述看来,这些加入先知学院的,都可合理地称为「自任先知」;而被天主召选的,则称为「召任先知」。解经学者还把先知们分为「讲道先知」和「着作先知」二类,前者并不写作,或虽然写作,但着作未见遗留下来;后者再分为「大先知」(依,耶,则,达)和十二小先知;「小」这个形容词,并不说明这十二位先知的默示、默感属于次等,而只表示他们的作品,不如那四位大先知丰盛而已。
先知也有真有假,真先知是天主召选的,假先知没有受上主的任命,而擅自以上主的名义向民众发言,甚或身为选民,却以邪神偶像的名义发表言论(见《申》18;耶23:16-22;23:7;27:14,28;29:8;索3:4;匝13:2;则13:2)。这些假先知,大概的说,系出自「先知集团」;起初,他们原是一片赤诚,致力推行雅威的宗教与敬礼,可惜,日久心志不坚,竟然变为自欺欺人的人,甚至为了悭吝爱财(依56:10,11;米3:11),或因蓄意谄媚君王与民众(耶23:14;29:23),或因染上外教的陋习,而背离了上主,有些学者说这批假先知都是政客或劣绅,而不是敬拜雅威的真正信徒,或雅威的发言人。要鉴别先知的真假,显明而可取证的记号,是《申》18:20-22所说的假先知的话决不会应验。此外,是否道德高深,生活严肃;是否爱好正义和真理,是否心神坚毅等,也都是辨别真假先知的有效方法。
关于每位先知的活动,请参阅本辞典内关于他们每位的记述。
狭义的真先知,自撒慕尔直至公元前第三世纪的玛拉基亚为止,忽然中断了。这事怎样解释?有的说,是由于厄则克耳提倡了法律与敬礼的形式主义,因而所有较深切的宗教情绪都被压制了。这是无稽之谈,殊不合逻辑。大多数学者以为先知的中断,是因为充军以后,民界不敢再蹈前辙,敬拜邪神,大家都洗心革面,一心敬畏奉事上主,所以似乎不再像昔日那样需要先知的任务了。其实,最大的原因,应是天主上智的安排,使以民渴望那位大先知的情绪更趋急切。这位大先知即是梅瑟所预言的天主的信使(见《加上》4:46;9:27;申18:18,19;若5:46)。然而充军之后,果真完全没有先知了吗?这又未必尽然,只不过他们的活动,不如往日大先知们的那样活跃罢了。再说,虽然那时先知断绝了,但代之而起的,却有一些所谓的「智者」。这些「智者」,论功绩,几乎可与先知相媲美。他们凭着自己对法律的学识和各种智慧,不遗余力地,在百姓之间推行真诚的美德,和对天主的敬畏。
Ⅳ.先知的任务和预言奇恩
一、任务
先知是天主所委派的最高导师。天主委派他的目的,是:(a)要他们以自己的任务和预言督导君民,使他们保持并奉行天主藉梅瑟所颁赐的盟约:(b)促使君民准备接受基督赐与世人的《新约》。
第一种任务是寻常的,第二种乃是非常的。圣保禄在《格前》14:3曾明白指出先知的任务在于造就、劝勉和抚慰。凭宗徒的话及先知们的言行,可以断定,先知们的这个寻常任务是:维护并教授天主的法律,给百姓指点法律的意思和精义;督促他们遵守法律,矫正他们的过犯,指示他们朝拜上主要有至诚,奉行礼仪要注重含义,而不在乎繁文褥节,勇于攻击邪神的敬礼,务使祖传的信仰完整如初,铲除伤风败俗的勾当等。在神权政体国家里,政治原应随和宗教。这就说明何以先知在政治与社会等问题上,常有他们叱咤风云的势力,如厄里亚、厄里叟、依撒意亚、耶肋米亚、亚毛斯等所表现的。
先知的非常任务,最主要的是发表有关默西亚的预言,因为以民被召选的最后目的,原是准备迎接默西亚,将他介绍给世人。见默西亚论。
二、预言奇恩
预言奇恩包含三项成分:即召选、默示和宣讲。《申》18:18已说得十分明白:「我要由他们的兄弟中,给他们兴起一位像你一样的先知,我要将我的话放在他口中,他要讲述我所吩咐他的一切」。「我要兴起」是指示「召选」;「我要将我的话放在他口中」是指默示,即神示;最后一句「他要向他们讲述……」是指通告,即先知的讲劝。
(A)召选:
没有一个真先知,在未获天主一定召选前,敢擅自负起这任务的,因为执行这项任务是往往要冒性命危险的。天主的召选及其经过,并非每位着述先知都在自己的着作中记载下来,以传给后世。先知接受使命时,还该有天主的特别委派,以明瞭自己行将担任的是什么事,以便在今后的一切危险、反抗和迫害,中有所依恃;并在履行天主所托的任务时,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要对先知们的召选及其经过略有认识,可研究亚毛斯、依撒意亚、耶肋米亚、厄则克耳等自撰的被召经过,或其他历史家关于他们被选的记述:如关于梅瑟见《出》3:10-15;关于撒慕尔,见《撒上》3:1-14;关于厄里亚,见《列上》17:1-6;关于厄里叟见《列下》2:1-15。亚毛斯对在贝特耳的司祭阿玛责雅说,当他在放羊时,天主召他来作先知(7:10-17)。欧瑟亚的召选颇为奇特,他由不幸而为天主所吩咐的婚姻生活中,澈悟到以民背弃自己神婚的夫君雅威的不义(1-3)。关于依撒意亚,见《依》6;与依撒意亚同时代的米该亚,反对假先知而关于自己——真先知——的使命说道:「至于我,我因上主的神而充满力量、正义和勇气,向雅各伯指出她的邪恶,向以色列说明她的罪过」(3:8)。关于耶肋米亚,见耶1;关于厄则克耳,见《则》1:3-2:7;关于匝加利亚,他自己说「……是万军的上主派遣我到你们这里来」(4:9)。
先知深信自己是被天主召选去做天主的信使,因此,他们一生遭难,而且很多惨被杀戮。这种宗教史上的唯一现象怎样解释呢?「欺诈学说」认为先知存心欺骗当时的人,对于个人的生死,置诸度外。但这种诬蔑被大多数学者如葵能(Kuenen)讥为「狂妄粗鄙」。葵能说:「我们极力摈弃这种见解,怀着这种心意去评论先知的着作,无异自愿作睁眼的瞎子」。「幻觉假说」认为先知们不是欺骗人的人,而是自己受了欺骗的人。这假说也许能解释先知们的一部分事实,却不能解说其全部;也许能解释假先知的任务,却未能解释真先知的召选,尤其是他们的预言和奇迹。这两项特恩,有如天主的印章,真理的标记,依附在真先知的行动上。凡否认天主参与人类的历史的人,必否认启示、预言和奇迹;他们以为历史的事实应适合他们的个别哲理。事实上,他们的假说——不论他们对先知们赞扬多大多多——并不根据事实,而只是企求符合唯理派的原则。如果我们承认本身为「爱」的天主,他爱世人无微不至,甚致为救赎他们,把自己的爱子也交付了,那么,相信天主召选先知,任命他们为自己的信使,给自己要降生为人的爱子准备道路,还有甚么难解之处呢?
(B)默示:
先知奇恩的第二成分乃是默示或神示的知会;这全是按照《申》18:18所记载的:「我要将我的话放在他的口中」;如此天主准备着先知向百姓宣布他的话。天主怎样把自己的话放在先知口中呢?按神学的述语,就是「默示」。可是按《旧约》的话,是(a)以言语(出3:4-22;撒上3:4-14;9:15-17);(b)以梦境(户12:6);(c)以神视——天主的显示,这方式较为普遍。为此,古时的先知称之为「先见者」,见《撒上》9:9。这种神视可能是外界的,也可能是想像的,更或可能是理性的神视,应看上下文的意义而定。外界神视有《创》18:1-13;列下6:17;达5:5-28;《多俾亚传》等。颇似外界神视的,便是外界耳语的授言(撒上3:3-14);想像神视——《圣经》上例子颇多——如《依》6;则1:4-28;亚7:1-9;8:1-3;9:1-10等便是。近似想像神视的,便是象征神视,如耶肋米亚所见的杏枝(1:11,12),沸腾的锅(1:12-16;参见24:1-10;25:15-29;则2:8,9;24:1-14;37:1-14;匝2:1-4);理性神视常伴随着外界或想像神视,如贤士不但见了异星,还获得了理性神视的启迪,知道它是默西亚降生的信号(玛2:1-12)。
(C)宣讲:
先知任务的第三成分乃是宣讲,正如《申》18:18所说的:「他——先知——要向他们——百姓——讲述我所吩咐他的一切」。先知用甚么办法来传布天主的吩咐呢?依据《圣经》,办法有三种,即宣传、着作和象征行为。第一种是众先知,包括着述先知在内的常用方法。他们在受了天主的默示后,就到民间或司祭或君王那里,把天主的旨意和命令当面通知他们。第二种即着作,通常都由先知的弟子执行,见《耶》36。当然,这些着作并非先知的全部神谕和宣言,而只是他们所讲的道理的大纲和提要。第三种办法乃是象征行为的实施,如《列上》11:29,39;20:35-43等便是,见象征行为条。
Ⅴ.《新约》中的先知
《新约》内关于先知的纪述,主要有《宗》11:27;15:32;21:10;《格前》12:28,29;14:29,32;《弗》2:20;3:5;4:11。由这些经文可推论,《新约》的先知职位有别于教师职位,他们在宗徒以后常占首位。教会内的主要职位,按圣保禄的意思,乃是:宗徒,即主耶稣召选的十二位宗徒;使徒,即宗徒的使者或代表或代理人,有时且被宗徒派为宣道员;先知,他们是辅助宗徒传教的宣道员(宗15:32)。「传《福音》者」一词,似乎是指各教会的首领,他们以天主的道理牧养天主的羊群(弟前3:2;铎1:9)。
《新约》中提到的先知有阿加波(宗11:27-30;21:10-11)和执事斐理伯的四位童贞女儿,她们「能说预言」(宗21:9),因而普通也被学者视为女先知,有如《旧约》的女先知。此外,《宗》13:1-3,也提起先知和教师,参见《弟前》4:14。关于《新约》先知在基督圣教会内所应负的使命,保禄已有详明的解说,他说:「那做先知的,是向人说建树、劝慰和鼓励的话……」(格前14:3-6;参见《宗》15:32;格前14:29-34)。很值得注意的,是一切恩赐,包括先知的恩赐在内,都应经过圣教会,具体的说,经过圣教会首领的考核认可,见《格前》12:4-11;14:36-40;《宗》14:23;20:17;《斐》1:1;《得前》5:19-22。
如同在《旧约》时代除真先知外,还有假先知,在《新约》时代,也同样有着假宗徒(格后11:13),假教师(迦1:1),及许多假先知(若一4:1-6)。信徒辨别他们,就要看他们所讲的道理是否吻合宗徒的道理(若一4:2-6;迦1:8;参见《申》13:2-4)。按十二宗徒训言(11:8)及赫尔默斯的牧人篇(诫命第十一),信徒分别真假先知,也可观察他们的品行是否符合主耶稣的德表,不然的话,其说话必出自撒谎者的父亲魔鬼,又怎能为真先知?一些有权威的历史家,认为《新约》的先知都领受过司祭的品位,这似乎是很可能,但衡诸遗留至今所有文件,笔者以为这事没有确切的证明。
见神恩、圣神默感、象征行为、默西亚[默西亚论]、每位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