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刚过去的3月23日,当时正在访问俄国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先生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时,他发表和强调了一种态度鲜明的“鞋论”。其主旨也不外乎是在说明中国不去干涉别国的内政,当然,也不希望别的国家对中国的发展道路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中国在努力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形象的同时,它一定要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具有“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今略具其言,以还原习总言语的犀利特色:“形形色色的保护主义明显升温,地区热点此起彼伏,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新干涉主义有所上升”,特别是其中的一句话引起了笔者的注意和深思:"鞋子合不合脚穿着才知道,一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只有这个国家的人民才知道"。这一句简短而富有形象表达力的话语,令远在天涯的我对国内的时下的教会形势产生了诸多的迷思和期待。现参照有关国内教会最近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一些主要历史事件,结合习总的这番话语进行些许的沉思,并不揣固陋,在表达自己心迹的同时,也期望与国内的所有热爱教会的弟兄姊妹们在主内共勉。
诚如习总所说:“鞋子合不合脚穿着才知道,一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只有这个国家的人民才知道",同理,中国教会的自身发展道路,或者说与之紧密相连的这套“三自”宗教政策:“合不合脚只有穿着的人和身居其中的教会自身才知道”。由于时间原因,笔者不想对现有的宗教政策所产生的历史条件和动因进行一番缕析和陈明,只就目前这套僵硬的宗教政策给我们教会内部所产生的一些负面影响进行一些粗浅的考量而已。事实上,如果我们把政府历来的、一成不变的“三自” 政策视作一幅“鞋子”的话,我们就会看到这幅“鞋子”在如何地“左右”着中国教会的某些生存现状,以及在如何地制约着中国教会未来发展前景的一些具体事实了。毋庸置疑,这幅“鞋子”在教会内部最近的历史发展流程中促成了了形形色色的历史事件,造就了多彩多姿的人物的出现,同时这幅“鞋子”的存在也正在考验着中国教会的信仰底线及其未来的走向。一言以蔽之,正是因着这幅“鞋子”存在的意义的严肃性和紧迫性,才是拙下在此时机对此话题进行些许思考与关注的一个基本的心理动机。现为了次序其说,今就这幅“鞋子”话题从四个方面来进行观测和评估,如有不妥之处,敬请诸位不吝指正 :
I. 从教会的训导角度来略看此“鞋子”的不适合;
II.穿着“鞋子”的人:从非法的“云南马”的“祝圣神职”事件所掀起的风波来看这幅“鞋子”的不适合;
III.脱下“鞋子”的人:从上海教区可敬的马达钦主教离开“爱国会”所带来的影响来看“脱下不适合的鞋子”所能够产生的一些历史与现实意义;
IV. 当鞋不再合脚时:“脚”还有对“鞋”说“不“的可能性和空间吗 ?
I. 从教会的训导角度略看此“鞋子”的不适合
1.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对中国教会训导的一些简要回顾 :
提及到“三自”政策是一幅不适合的“鞋子”的话题,就会使我们回忆起我们可敬的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对中国教会的那份历久弥新的教言是多么的深刻而又颇富现实的意义了。他曾经这样说道:“在中国的教会,自从第八世纪及以后若望孟高维诺作北京大主教的时代,接受了福音和圣神的恩典起,一直以其至公性及其对罗马教宗的忠诚而著称。中国的天主教徒,与在世界各地的教会共融,在对基督、对教宗、以及对团结成像一个家庭似的普世教会的忠诚上,素有杰出的表现。在中国的教会实在是普世教会中的一颗明珠。她的历代为基督而舍生的牧人和平信徒们,真如同福音上所说的,是社会中的盐,光和酵母。即使在极其困难的时期,在中国的天主教会也不曾动摇她的忠诚。许多牧人和平信徒,既是基督的忠贞信徒又是国家的真诚公民,始终将真理和生命的保证,寄托在与伯多禄的继任人、罗马教宗和普世教会牧者的具体共融上”(参阅第二号内容)。
这是1996年12月3日,在庆祝普世传教主保圣方济各•沙勿略的瞻礼日上,我们可敬的教宗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对中国教会所写的一封信函。众所周知,在历史上,中国教会从来就不缺乏对罗马教会深深爱戴的圣善牧者和教友楷模,因为他们深知忠诚于罗马主教是维系他们信仰的一根不可斩断的准绳。一旦失去这根准绳,中国教会只能够是陷于混乱的一种处境,或者到最后这个教会也许会经久的游离于这个慈母教会的怀抱之外而流连忘返。今日中国教会内部所发生的一些具体的实例不正在说明这一点吗?其实,罗马教宗的首席权的信仰理念一直是使其保持其“公教会”特色的一种不可或缺的根本性的保障。
在结束了对中国教会历史的回顾之后,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把目光转向了现实处境中的中国教会,并且提及不要与教会相左的观念相妥协,因为“妥协”的后果是非常痛心的。他这样说道:“今日所有中国天主教徒,也都要坚持他们所接受的信德,不可与一个与救主耶稣的旨意、天主教会的信仰、和极大多数的中国天主教徒的心情、不符合的教会观念妥协。因为这样只能在教会内造成混乱,对我们自己的信仰,和对我们、作为信徒、在缔造和平与促进社会发展上、为国家所能提出的供献,都有害无益” (参阅第二号内容)。相距十数载,今日读到教宗的这番言语之后不知道国内的弟兄姊妹们会有何感想?这位伟大的教宗的这番断言怎能够不让我们钦佩他的高屋建瓴的洞见和对未来的那份确切的把握!现实处境中的中国教会,由于“妥协”带给我们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和痛心吗?多少教区和团体因着某些人的一些具体的妥协作为产生了分裂和巨变?又有多少天主儿女的心灵受到剧烈的冲击而遭际到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撞击呢?
诚然,国内教会的一些妥协的作为是由于外力的作用而促成的,不管如何,品尝其苦果的确是这个教会的自身!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妥协”之路似乎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不过,笔者深信中国教会的大部分的天主的儿女还是愿意成为这个教会的真实的成员的,为此,我们就有必要学会向一切妥协的观念和行动说“不”!因为,那些玷污教会信仰理念的错谬教导与行动根本不适合我们教会自身的发展,只有当我们大家都学会向一切妥协观念说“不”得时候,我们的教会才有希望走向正常的轨道。提及于此,先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曾经这样寄希望与我们:“我知道、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天主教会,虽然有其苦楚及其特有的经历,却愿意是个真正的天主教会。那么,自然应该与基督、与伯多录的继任人、与普世教会,特别通过与圣座共融的主教们的服务,而保持合一。这是在中国的教会,在树立之初,便体现到了的信仰真理。当时若望孟高维诺被祝圣为在中国的天主教会的第一位主教,便是由教宗派遣去的别的主教,带给他教宗的任命,并祝圣他为主教的”。
当然,教会的团结与合一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主教的合法又有效的任命,而主教们自身的修为和才学又往往决定着一个教区的正常发展与否。今日的中国教会内部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多次的“绝罚”事件,这不得不让我们懂得教会为什么有时候会采取一些果断的措施以杜绝在教会内的权利的非法所得和滥用。我们来看看先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对主教们的一些期许:“主教在被祝圣时,接受了主教职的圣宠和责任。所以作为牧人,他应当具备人性的、伦理的、和属灵的种种德行,应当是基督委托给他的羊群的榜样和模范。一千年来的教会纪律始终要求主教具备这样的品德。主教又应当是自己所宣认和宣扬的信仰的第一个见证,甚至流血舍生,也在所不辞,正如从前宗徒们和历史上、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的许多牧者所表现了的。主教的使命是、在圣统的共融中、进行他的牧灵工作。这就是说,由于领受了祝圣并且是与教宗共融的主教团的成员,主教必须以言以行明白表示他所代表的共融。这样才能让司铎和信友们在他们的牧者身上认出真正的基督教会的主教来” (参阅第三号内容)。回想到今日中国教会内部还有多少主教不再穿着这幅不适合的“鞋子”呢?当面对着与教会相左的观念时又有多少人会成为“宣认和宣扬信仰的第一个见证,甚至流血舍生,也在所不辞”的人呢?更何况由于“非法祝圣”所带来的混乱的局面和污浊的气流,我们会有什么样感想呢?绝大部分官方主教们不都是一样被卷入了其中吗?他们会给我们教会的明天带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天空呢?难道真的不会给我们带来像我们中国很多地区和省份所见到的“沙尘暴”现象吗?
2,可敬的先教宗本笃十六世的一些训导:
这位可敬的教宗由于他那石破天惊般的“辞职事件”深受普世人民的关注和爱戴,他的这种具体的作为也由此为教会内部体制的改革带来了一股新的气象和希望。关于“不可与教会信仰相左的观念妥协“的教导也可在他写给我们中华教会的信函里找到:“考虑到‘耶稣(建立教会)的初衷’充分显示出,某些由国家建立的、与教会体制无关的机构,凌驾于主教之上领导教会团体的生活,是不符合教会道理的。根据教会的道理,教会是宗徒的,梵二大公会议也重申了的这一点。教会是宗徒的,“因为它的起源,是‘建立在宗徒们身上的’(弗2,20);因为它的训导,是宗徒们亲授的;因为它的体制,直到基督的再度来临,教会都是由宗徒们通过其继承人——与伯多禄的继承人共融的——主教们训诲、圣化和管理的”。而且,在每一个地方教会,“教区主教是以主的名义领导托付给他的羊群,而他是以本有的、正权的及直接的牧人身分做的”。就国家层面上,只有合法的主教团才能给其国内全体天主教会团体制定有效的牧灵指南。上述机构所宣称的宗旨,落实“独立自主自办教会和民主办教原则”,与教会道理是无法调和的。而天主教会自古的信条就是“至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的” 。
其中的:“某些由国家建立的、与教会体制无关的机构,凌驾于主教之上领导教会团体的生活,是不符合教会道理的” 和“上述机构所宣称的宗旨,落实“独立自主自办教会和民主办教原则”,与教会道理是无法调和的”已经把道理说得很清晰,无须我们再赘言。为此,“妥协”之路在教会的训导中是没有空间可以容纳的,因为教会的历史是由“宣道”之途开辟的,而不是由一味地顺从与世俗的潮流与强权的相认同而形成的。对此,保禄宗徒的教导是这样的:“你们不可与此世同化,反而应以更新的心思变化自己,为使你们能辨别什么是天主的旨意,什么是善事,什么是悦乐天主的事,什么是成全的事” (罗 12:2)。
II.穿着“鞋子”的人:
从非法“云南马” 的“祝圣神职”所掀起的风波来看这幅“鞋子”的一些不适合的现象
想必关心中国教会的主内的弟兄们都能够发现在我们的新教宗方济各就职的同一天,“云南马”以一个被绝罚了的人的身份竟然主持了司铎祝圣的“盛况”。当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者,非独马氏,亦非有其开始”,不过,他的这一作为居然使之成为“摊上大事了”的人,其具体的一些报道如下:
“不获教廷承认的非法主教马英林今天(三月十九日)在云南省西部中缅边境的瑞丽市,祝圣两位神父。由于晋铎礼与教宗方济的就职弥撒在同一天举行,或会令处于低潮的中梵关系再起波澜。有份共祭弥撒的一位昆明教区神父告诉天亚社,他们几个月前已经定好在今天──大圣若瑟节日──举行晋铎礼,祇是恰巧碰上教宗就职。他解释,当地教会从两位新铎神学毕业时已开始作出安排,仪式也得到政府部门的批准,当时教宗本笃还没有退位。“许多教友们、乡亲们都期待着这一天,所以我们来不及改期。”这位神父又希望外界“不要误解,我们祝圣神父完全是为了地方教会的需要”[…]然而,马主教的非法状况令情况变得复杂。有不具名的中国教会观察家指出,这是一个“奇怪”的局面,“北京政府一方面向新教宗表示祝贺,另一方面却在这个重要时刻,容许马英林继续其分裂教会的亵圣行为”。有云南的教友认为,马主教在教宗就职的日子这样做是“对抗”行为,并质疑当局是否要“向新教宗发出坚持独立自主自办教会的信号”。其中一人对天亚社说,马主教已屡次非法祝圣神父,教廷“该公开绝罚他”。“本地教友多年来没有经过信仰培育,需要简单明了清晰的指导。现在还不提醒教律的话,再过几年教会就彻底变质了!”[…]这是马主教自二零零六年在没有教宗任命下“自选自圣”以来,第三次祝圣神父,此前分别是零八年的两人及去年的六人。在他接受祝圣为主教后,教廷发出强硬的声明,但没有公开宣布他处于绝罚…”。(摘自:【天亚社.中国昆明讯】)。
消息一经传出,出乎人意料的是这位“云南马”竟然遭到了“千夫所指,万夫唾弃”!只要稍微留意众多的批评,甚至是一些网友的非常严肃的批评和愤慨的指责,就不难理解这位“云南马”的这一举措为他个人所招致的处境是多么的难堪和尴尬!常言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马氏的这一具体的不应当的作为恐怕会使其“留名青史,永垂不朽”了。也许我们会问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了呢?为什么他脚下穿的“鞋子”不是很合适了呢?翻开这位“云南马”的个人的一些履历,就会发现一些这样的具体信息:
“1965年4月22日,马英林生于河北省南宫市一个天主教家庭。1984年考入河北省天主教神哲学院,1988年毕业,又被选送上海佘山修院进修。1989年8月6日在献县由刘定汉主教祝圣为神父,随后任河北神哲学院教师。1991年回邢台教区任职。1994年5月任邢台教区代理主教。1998年1月,马英林当选为中国天主教主教团秘书长,1999年10月兼任中国天主教神哲学院副院长,2003年1月,兼任河北省天主教神哲学院院长。2004年7月当选为中国天主教爱国会副主席。2004年,到云南省“两会”和昆明教区工作。2005年1月,在云南省天主教第三次代表会议上当选为云南天主教爱国会主席。2006年1月12日,经云南省天主教昆明教区全体神父、修女和教友代表的推荐和选举,以全票当选昆明教区主教。2006年4月30日,在昆明北京路耶稣圣心堂(原名德肋撒堂)举行了主教祝圣庆典,但其主教职的任命并未得到梵蒂冈教廷批准。2010年12月9日,马英林在教廷的反对下召开的中国天主教第八次全国代表会议上获选为中国天主教主教团团长”。
出身邢台南宫市的一个普通家庭的“云南马”,在其人生的轨迹之中,我们不难发现他的“奋斗的精神和历程”是多么的快速而引人瞩目!从俗世角度来看,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成功人士,凭借着今日的什么“委员”的身份,很有希望在其未来的日子里跻身于国家领导人的行列呢!笔者甚至大胆“预测”,其未来的“社会成就”会直追已经过世的“北京傅”的。为此,“云南马”可谓是“前程似锦,光明在望”。从其个人的角度看来“这幅鞋子”其实是很适合他的“双足”的。可是,放在教会信仰的层面来看,却出现了一些不适合的现象。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穿上此“鞋子”与履行教会的信仰理念是不能够兼容的!如果,一定要穿上它的话,当然,会出现一些“不适”的现象啦。念及于此,笔者试着在这里做出另一个大胆的“预测”:只要有“云南马”类似的人,就会有销售此“鞋子”的“市场”,只要有不适合的“这幅鞋子”的存在,就会有对其说“不”的人,就会有对其避之而无不及的人的存在,哪怕这部分人会变得越来越稀疏,越来越式微 !如此想来,这幅“鞋子”的影子及其实质性的存在,将会使教会内部的安宁的日子到来无限期的延后!
III.脱下“鞋子”的人:
从上海教区可敬的马达钦主教“脱下不适合的鞋子”来看其英勇的行为所能够产生的一些历史与现实的意义
1,事件的简要回顾:2012年7月7日,在上海市的圣依纳爵大教堂,刚刚接受祝圣的可敬的上海教区辅理主教马达钦在他就职演说接近尾声之际,突如其来地宣布“他将全身心投入他的主教工作之中,因此,不便再担任一名中国天主教爱国会的成员”。此语一出,宛如惊天霹雳,闪电雷鸣!教堂内的一排排的长椅上的虔诚教徒自发的起立,长时间的鼓掌!好像教会在经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之后,突然看到黎明时刻的到来!如此,在“云南马”所招致的“唾骂声”和上海的马主教所听到的“掌声”之间,形成了决然的对比!这使我们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天主儿女在这片土地上的一种心声,一种期盼。是的,脱掉这幅不合脚的“鞋子”的时刻应该到了,这曾经是中国教会长久以来的一个伟大梦想,因为这幅“鞋子”给我们的“脚们”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这样,随着马达钦主教的这份平静而沉着,英勇与果敢的发言,使其光辉的形象被定格在这历史的一刹那,一瞬间!
中国教会的希望应该是这样发起的!
不过,一切还在黑暗之中,中国教会的“路”还长,中国教会的“夜也在正长”。无论如何,马主教的这一重击,还是使“铁屋”发生了一阵阵的颤抖和惶恐!这出于“意料的发言”,带来的却是“合乎意料的结局”:马主教“被”处在佘山的一隅,就这样“被喝茶”去了!喝这一顿“茶”付出的代价确实是非常高昂的:他无端的“被革职”,“签发”和宣布此撤职令的正是穿着“这幅鞋子”的那些人;其修院学习课程的安排也被无限期的延后;修女院据说也为此选举了新会长;教区的神父几乎都“被学习”。笔者在想:这一切发生的最后,给人带来最多忧虑的应该是德高望重的那位“金老”自己。毕竟其年岁已高,毕竟马主教是其有效且合法祝圣的第二位接班人了!此时此刻,还要考虑第三位可能的接任人,真的让人:情何以堪,苦向谁诉!
2,教会的苦难何时休?不知为什么,自从这位可敬的马主教被无端搁地置一旁之后,大家对他的关注总是一如既往的热切。前些日子里,他在网上的留言也为他聚集了很多的发烧般的“粉丝”。笔者就是其中一位。现在我们回味一下他的一些人生感言,来看看他的一些心迹。在他的一篇博客里面,他说过这样的一些话,当时令笔者的心“咯噔”一下,感到心碎万般,同时也激起笔者很大的共鸣。为什么呢?因为制造“这副鞋子”的那些人,已经“难为”了他们家族的整整三代人:他的祖辈和父辈,在加上现实中的他!他们都曾经为了信仰的缘故而遭受无情的拘押和长期的折磨。他这样说道 :
“我很庆幸,我的父母早逝[…] 我怎么对父母的早逝而庆幸呢?是孺子不孝,孺子无能,孺子无法尽心呀!父母一直最疼爱我,在他们的三个孩子中(我有一兄一姊),他们确实把我当成心肝宝贝。他们不愿意我受一丁点的苦,而宁愿自己全部承受。世上的父母,莫不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世上的儿女,直到亲不待,才知子欲养吗?当年我进修院修道,母亲赞成,父亲坚决反对。父亲反对的理由只有一条:因为他,还有他的父亲(我的祖父)和弟弟(我的叔叔),都因天主教信仰的原因而进监狱。他不愿意看到他的爱儿——我,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吃这样的苦头。尽管他在世时,从来没有跟我讲起过他那时被判刑的紧张和在监狱里难以想象的非人生活。他心里知道一切。他不愿意看到前面两代人为了信仰吃了苦头,到了我这第三代人,还要吃苦头。“去做老师吧!或者做医生也行。就是不要修道!”父亲坚决地说[…]我一个人在修院的房间里,一边制作玫瑰念珠,一边想着在此炼灵月里为亡者祈祷。想到去世的主教、神父、修士、修女、教友、老师、同学、朋友、邻舍、亲戚,想到我的父亲母亲,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父母早逝,是多么值得我亲幸的事!因为他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他们呀,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却经历了一个运动,又一个运动,一辈子担惊受怕。他们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坎坷,只有他们那一代人心里最清楚明白,那些个痛彻心肺的烙印,那些个无法抹去的深入骨髓的伤痕,我这么个小小孺子,无法体会。如今,他们早早离世,在天堂上,不用再“秋风秋雨愁煞人”了。
在这里,我们读到马主教叙述他当初离开家庭时,父亲反对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不愿意看到他的爱儿——我,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吃这样的苦头”。是的,像很多基督徒的家庭那样,在我们祖辈和父辈们的那个“蛮荒”的时代,很多的家庭因为信仰而遭受了欺压和折磨,甚至有些家庭的长辈们因为信仰的缘故在被长期羁押之后,亡命“劳改场”!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可怕,也为我们的祖辈和父辈们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这种伤害恐怕到今天还没有完全的消除!是的:“他们呀,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却经历了一个运动,又一个运动,一辈子担惊受怕。他们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坎坷,只有他们那一代人心里最清楚明白,那些个痛彻心肺的烙印,那些个无法抹去的深入骨髓的伤痕,我这么个小小孺子,无法体会”。念及于此,笔者在想:为什么一直会这样呢?“文革时代”的疯狂岁月不是已经过去很多时日了吗?为什么今天还要我们为了信仰的缘故而继续遭受苦患呢?为什么这幅“鞋子”已经不合适了,还要我们一直穿着呢?制作这些鞋子的人,难道真的不懂得什么是“市场规律”吗?
一个国家的子民,却不能够在自己祖辈们留下来的土地上,过一个平静而安详的生活,这为这个国家的子民来说,或者为这个国家的当政者来说,该是一个多么不幸的事件呀!“文革时代”尚可理解,因为那时大家都被灌输的是仇恨哲学 --- “坚决不忘阶级斗争”吗?!今天呢?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文革时代”已经得到了某些程度的肃清,可是,为什么这种苦难还要在教会内部延续着呢?其实,今日这片土地上的天主儿女需要的不是什么额外的东西,只是想凭着个人的人生信仰去度一个幸福而又平静的“此岸”生活而已!为什么连这一点最基本的要求就不能够得到满足呢?“我很庆幸,我的父母早逝”,这种心迹谁能够完全理解呢?这位可敬的马主教不愿意自己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如此的“下场”而继续担惊受怕,哪怕一切的苦难都有自己来承担!所幸的是先人已逝,不幸的是苦患还需后人继续担承!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员,却时常在自己的国土上担惊受怕,历经一代又一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岁月呢?难道,我们的生命里连免除怕惧的权利都没有吗?如果制作这些“鞋子”的人,继续难为不愿意穿这不适合的“鞋子”的人,这让他们如何更深地爱戴这片土地呢?为此,请当今政府不要再以什么“内政”和“主权”的幌子,粗暴地褫夺这份天主的儿女应当享有的自由了!
3,一声承诺,终生坚守:基督所走过的路是一条苦路,为此,凡是持守这同一的信仰的人,必定走得也是一条苦路。能够使我们看破人世间这一切的,并且使我们能够承担世界这一切的苦患的力量,只能够是来自信仰!马主教继续说道:
“保禄宗徒说,生是基督死是福,越品味,越觉得对极[…]“如果他们今天还健在,不知道对我会有多紧张,多担心呢!”我心里这么想着。即便是教友,过了7月,8月,陆陆续续来看望我,红着眼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他们打你了吗?”第二句多半是:“你瘦了,憔悴了。”假使是父亲母亲来看望我,他们会问我什么?这样的问题能让我的父母整天盘旋在脑海里思想吗?这不是生生地要挖出他们的心来了吗?还好,还好!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我为什么不离开?似乎没有什么光鲜而体面的道理。只因为父亲在我固执地要进修道院,以期将来成为一名司祭时,他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一定要去,就别回来(半途而废)。”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那当然。”——我一直信守着这个诺言,直到今天,并且,我准备着一直信守下去,直到终老而逝,如果天主让我活到终老的话。父母那一代人的人生经历,也许和我这一代人的不太相同了。但是,父母们的信德,我们可以是一样的。这是一个孺子,对他的父亲的一个小小的承诺。这样的承诺,算不算一种微小而柔弱的孺子之信?” 。
昔日一句轻捷的承诺,现在需要用一生来践行!这就是马主教之所以能够继续坚持信仰的最深层的理由。很多的时候,我们也不是这样坚持信仰的吗?为了履行对主的承诺,我们需要承担的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这一切的背后断断不仅仅是人性的理由,而是基予信仰中的那份永远不会丢弃的希望!很希望马主教能够继续持守父母们的信德,这同一的信德,直到自己的终老!这种信仰精神为那些把教会视为“名利场”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种典范!为那些把教会视为自己可以“跳龙门的跷跷板”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种提示!为此,马主教的这种信仰精神为时下的“妥协”之风起到了一种警示作用,其英勇的行为所产生的信仰的意义,远远不是那些穿着“鞋子”的人所能够任意妄断的!
IV. 当鞋不再合脚时:“脚”有对“鞋”说“不“的 权利和空间吗 ?
1,当鞋不再合脚时,众说纷纭中的“鞋论”: 现在我们再次回到引言中的习总书记的话题:“鞋论”。诚然如此,中国民族因其独特的文化特色,独特的历史发展轨迹,以及在独特的历史机遇里产生了现存的独特的社会政治制度,这一切都有其一定的历史与现实的事实与依据。其实,每个民族和国家都有其独特的历史轨迹可寻,任何民族和团体都用其历史发展的独特的制度和道路,都有其独特的需求和适应过程,这应该是一个普遍的客观事实。中国人自己应该寻求一条适合中国人的发展道路和前景,这一切都是无可厚非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习总书记的“鞋论”是很精辟的,也是富有说服力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习总书记取譬相当精确,以一般的“穿鞋”经验,唤起大家对一个民族的适当的和足够的尊重和理解。为此,这种“鞋论”如果放在谋求和坚持固有政治制度的层面是有其一定的道理的。
但是,这种“鞋论”也会使我们唤起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层层面面的话题。其实大家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单一的鞋子的号码和颜色,否则,将不知有多少脚掌喊痛呢,将不知有多少鞋厂倒闭呢!为此,为了能够使“鞋子”满足市场规律和大众的需求,“鞋子”的制作必须是灵活的和多样化的。只有鞋子具有多样性之后,才能够有自己的足够的发展市场。切忌:为大家制定统一的号码和款式,并且,让“脚掌”有选择自己号码,颜色和款式的权力。这样,脚掌才会感到适合,舒服。其实每个脚掌都有其独特性,每个人都应当为自己的脚掌负责,毕竟我们离“裹足“的时代已经太遥远了,由于现代文明的进步,我们也不太可能再次回到那样的”封建愚昧“的时代了。
其实,对大家一般来说,鞋是自己穿自己的,而且合不合脚,自己穿了才知道。为此,有些网友这样说:“对官商权贵来讲,现在的鞋不仅穿得很好,而且是大好、特好:世界上有多少国家能让他们如此放肆地贪污腐败,挥霍河山,巧取豪夺,视民如草芥,难道不正是穿这种鞋穿惯了,穿太舒服了的表现吗?可对那些毫无权力,利益严重受损的阶层,当下这鞋就不仅是穿着别扭,而且是痛苦不堪,恨不得光脚才痛快。麻烦的是,他们却没有丝毫选择的权利”;也有的网友发问:“不合脚的鞋子还得坚持穿,这才是最痛苦的,不能只让一部分觉得合适的脚说话,而压制屏蔽另一些脚的发言权;或者你让你的家属在那边穿合脚舒适的好鞋子,却强迫我们穿不合脚的破鞋”;有的网友甚至说:"这无疑是史上最完美的鞋,那些胆敢对鞋子说三道四的人都在监狱或去监狱的路上"。┉┉
2,“鞋论”的背后,其实隐含着对生命伦理秩序重建的另一种迫切的呼唤:
“物必先腐,而后虫生”。这是当习总书记接过核心权力棒之后,励志整饬吏治的一句豪言壮语。腐败问题已经是当代中国政府的一项巨大的挑战,也是考验当代政府执政能力及其合法性的一条底线。可是腐败问题丛生的背后,我们是否会想到腐败的一些其他的可能性的原因呢?从教会人类学的某些角度来说:究其根底,腐败背后揭示的是一种人性的黑暗和自私的现实,它是一份“原罪”的直接的说明,它也是一种没有任何精神追求下的一种必然的后果,同时也是唯物主义倡导下的一种附属性的副产品。试想:如果一切都止于此岸世界,那么,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腐败,不去沦落。因为:不腐败白不腐败,不沦落白不沦落,反正只此一生!笔者深信正是这种生命伦理的缺位和错位才导致了“反腐工程”的复杂性和长期性。在此“拼爹,拼富和拼权贵”的当代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缺乏的正是生命中的一种彼此之间的真诚的关爱和支撑,而不只是自己穿着鞋子舒服,随意把“小鞋子”抛给别人!
古人曾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生命伦理秩序里饱含着一种对生命的理解和关怀的信念和追求。可是,时至今日,这种文化的精神已经“岌岌乎殆载”!这使笔者想起为了信仰而不穿“不适合的鞋子”的、两位身陷囹圄的保定教区的80来岁的苏主教,以及易县教区的90来岁的师主教。笔者从未与他们谋面,但是,他们的处境却时时让在下的脆弱的心灵感到不安和备受折磨。其实,如果把这项问题放在人性的一般角度下,谁家没有自己的老人呢?谁不懂得孝敬自己的老人呢?习总书记也不是在南巡的时候看望了自己心爱的母亲吗?这次清明节,已经退出权位的江总和胡总也不是亲自去为自己的去世前人扫墓了吗?做为人子者,谁无孝心?为什么偏偏让这两位已届耄耋之年的老人从人间蒸发呢?抛开宗教的立场不说,单从人性的现代文明尺度来说,这种虐待老人的行径恐怕也是令人不齿的!
上海可敬的马达钦主教,因感到继续担任爱国会的职务不再适合其主教职务的履行,想试着脱下这幅鞋子的时候,迎来的却是人世间的排挤和压榨!因为,他必须穿上这幅不适合的鞋子才能够获得某种自由的权利和安定的生活,否则,他也许会“失去一切”!在这里,在下试问:我们究竟需要的是“削足适履”还是“消履适足”呢?履,再贵重,终归是身外之物,足,再卑贱终归是生命的一个肢体。在耶稣基督那里,生命贵于一切!(参照 路12:23)。生命不理应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后的一种可怕的偶然产物。对生命的关爱要求我们应不断地抛弃虐待生命,扼杀生命的残酷的、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国家的进步的基准应该是建立在“以人为本”的理念上的。“保民而王”,也是我们的古训。人永远是生活的主体!基督也不是教导我们:安息日比人更重要吗?(参照 谷2: 27)。人如果觉得鞋不合脚时,就需要换鞋,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反应,更应该是做人的一种基本权利。但在中国现在的政治结构下,如人们要换鞋,习总书记及其代表的政府能不能允许人们有这样的表达权和选择权呢?“鞋是给人穿的,服务于人的,人要有权利选鞋、换鞋、穿鞋、脱鞋”。为此,竖立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和呵护,应是时下应当追求的一种精神品位,促进建立起一种生命伦理的新秩序,应该是时下社会生活的一种必要的精神补品。
结语
“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这是中国执政党的核心理念之一。习总书记也曾经说过:“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要跟上时代前进步伐,就不能身体已进入21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殖民扩张的旧时代里,停留在冷战思维和博弈老框框内”。在某种意义上,唯物哲学中的发展观其实是有一定的深刻含义的。我们东方文化的经典之作《易经》里面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也不是说明了这种奋勇挺进不息,胸怀豁达敦厚的君子般的追求吗?今天的共产党已经由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到了一个连资本家都可以参加的执政党了,为什么还要守着上个世纪50年代的僵硬的宗教政策而不思改变呢?话又说回来,即使过去合适的鞋,也很难说就此永远合脚,哪个做过父母的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孩子的脚大了,要时时换鞋,这是一条基本的常识。今日的中国,经过三十多年改革开放之后,经济与社会空前活跃,也与世界的交往高度密切。有的网友曾这样叩问:“年轻一代在成长,还用那老鞋继续套中国前行的脚吗?难道还要把中国再造成八寸金莲式的畸形不成”?其实,假如我们把“鞋论”推论到底,是不是中国早就到该换换鞋、试试新鞋的时候了?为此,那种抱残守缺的、在文革时代形成的“三自政策”早已不符合中国教会的现状与发展需求了,为什么还要强制一些像“云南马”类似的人穿着这样跛脚的鞋子走在人前,遭人诟病呢?还给教会应有的基本的宗教自由,允许他们穿上合适的鞋子,以走进 "合鞋"的中国社会,这应当是这片土地上的上千万天主儿女的绝大部分人的心声和心愿!
“这世界和它的贪欲都要过去;但那履行天主旨意的,却永远存在”(1若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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