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宗方济各的领导下,我们期待其中一项举措将会是尝试改革教廷。教宗委任了来自全球八位枢机就改革提出建议。
早于十六世纪特伦多大公会议,教会已就教廷内追名逐利、贪污腐败及滥用权力等问题寻求解决方法。正如“教廷解密”及很多当下情况显示,我们在廿一世纪仍然在寻找解决方案。
天主教会经过五百年的时间尝试改革中央行政却不成功。人们希望“八人行动组”比以往其他人更能有效地对抗根深蒂固的特殊利益,可能是过分乐观的想法。
教廷最彻底、因此可能是最有效和最必要的改革,莫如废除教廷。大部分教廷声称属于本身权力范围的事,可以及应该由区域、各国及各地主教团,以及主教和教友会议处理。有些工作根本无须由教廷处理,祇不过是官员自找而且不必要的工作,以消磨时间直到领取退休金为止。
几个世纪以来,梵蒂冈官场侵占了多个无需和不该由他们处理的职能。礼仪文本的翻译甚或撰写、宣告婚姻无效、解除神职人员的圣职等,都应当属于举行这些礼仪、见证这些婚礼或祝圣这些神职人员的团体的权限之内。
但是,在一个充满既得利益的机构内,这样的全面改变是不可能发生的。
退而求其次,就是把教会的行政职能迁离罗马。
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所有知识分子不仅看得懂拉丁文,还能说和写拉丁文。据悉,著名学者鹿特丹的伊拉斯谟(Erasmus of Rotterdam)说的拉丁文,比自己祖国语言荷兰语更好。当时说拉丁文的梵蒂冈行政当局能够找到的人才数目,有整个欧洲教会那么大。官员不受地域限制,以拉丁文获得消息、想法及意见。
今天,教廷的语言是意大利文,它一向被称为“不纯正的拉丁文省方言”,差不多祇在一个细小国家流通。能够以这种语言工作的人才限于意大利人、从移民双亲身上学到一点点意大利文的非意籍人士如教宗方济各,以及为了方便在教会、餐厅或时装行业工作而学习意大利文的人士。
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并非开始向三岁小孩教导拉丁文就可以恢复昔日模样;而是挑选一种或更多世界通行的国际语言,发挥昔日拉丁文作为教会行政语言的功能。这样,教会能够再次吸纳全球的人才、知识、资讯及经验,无须局限于某个国家的本土神职人员或追名逐利之流。
可是,这个改变不能止于语言上,而必须在地域上作出改变。一位朋友曾经表示,梵蒂冈应该重置在活火山的山脚。否则,“每天早上,他们打开在罗马的窗户,见到‘永恒之城’。没有迫切性”。
教会既然声称要全球化,便必须全球化。换言之,一如联合国,教会的主要运作必须在总部以外,位于通讯、国际运输及全球化氛围有利于效率及更广阔视野的地方,例如纽约、布鲁塞尔、内罗毕、香港、雅加达、里约热内卢、莫斯科、伦敦,及更多更多地方。教会的办公室若座落在这些地方,比在罗马更能运作畅顺及接触到全球天主教徒及其他人所面对的境况。
我们在“教廷解密”学到的是,所有办事处放在同一地方,员工均来自同一文化(不论是本土或采纳的文化),并不保证他们之间沟通畅顺。相反,他们的类同似乎助长斗争、中伤及掩饰。
因此,把普世教会的行政办公室分散在世界名地。如果我们能够说服官员利用现代通讯工具,那么行政部门之间的协作沟通将有可能改善。显然,沟通不会恶化。
除非罗马教廷的教会行政集权化告一段落,否则天主教会的管治方式仍会继续落伍过时、效率不彰。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及一九九一年苏维埃联盟解体,显示这种管治方式是行不通的。
这样的改变是否不可能发生?不。有可能发生吗?不。但我乐意看到自己在这点上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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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玛利诺会甘伟霖(William Grimm)神父。甘神父现为天亚社主笔,长驻于日本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