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亚社.金边讯】与柬埔寨钻石岛的闪烁灯光照亮仅一水之隔的吐堂,政府正开展雄心勃勃的计划,在洞里巴萨河上进行庞大的开发工程,建造全球其中一幢最高的摩天大楼。
不过,在这个位于金边中心南边的贫困街区,似乎与柬埔寨首都急速的现代化互不相干。
吐堂是几百名来自越南的无国籍移民之家,天主教会一直致力于促进他们融入柬埔寨社会,并为化解双方甚至教会内的抵制而努力。
负责当地圣玛利亚堂的文世永(Van The Vinh)神父说,尽管吐堂的部分越南移民已在柬埔寨生活了几十年,但大部分人几乎不会讲官方的高棉语。
圣玛利亚堂座落在一条没铺设石子的小巷尽头,与洞里巴萨河仅一箭之遥。每当河水泛滥时,圣堂周围的木屋常被淹浸。
过去几年,文神父已把吐堂六十多名越南儿童送到柬埔寨的公立学校读书。
他说:“起初,这些家庭十分抗拒,问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该学高棉语。”
柬埔寨人与越南人之间的敌意根深蒂固,即使在天主教徒当中亦然。
文神父说:“越南人的祖辈憎恨高棉人,他们希望自己的家人与柬埔寨人毫无瓜葛。”
一些越南天主教家庭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来到这儿时,面临被逐出境;之后,当柬埔寨深陷在赤柬所领导的叛乱时,他们又得面对战争。七五年,波尔布特领导的残暴政权下,许多家庭在柬埔寨河流上到处流窜。
几年前,他们最新的居住地,与吐堂仅一水之隔,却在大火中烧毁。
金边的发展对他们造成影响,现在他们在城中过得不错。
尽管他们大都在柬埔寨出生,却说鲜为人知的越南方言,并祇用基本的高棉语。无论是柬埔寨还是越南,都不承认他们为公民。
无论是柬埔寨还是越南,都不承认他们为公民。
幸亏文神父努力不懈,吐堂的越南儿童得以在教堂接受两年学前教育。
文神父说:“当他们上学时,高棉语说得很好,没遭排斥。我们希望提供机会,使他们有美好的前途,以及融入他们所生活的社区中。”
但他的努力受到抵制,甚至在当地教会内,有些天主教徒不相信这两个社群能完全融合。
据金边宗座监牧区副主教马里奥.盖兹(Mario Ghezzi)神父说,柬埔寨有三万天主教徒,其中约三分之二原籍越南。该监牧区有一万三千教友,其中约一万人住在首都或市郊。
大半生在柬埔寨服务的法国传教士方济各.蓬绍德(François Ponchaud)神父指出:“如果把越南和柬埔寨天主教徒混在一起,不出十年就不再有柬埔寨天主教徒。高棉人将会开始默默地退到教堂后排,并最终消失。”
正因为蓬绍德神父在一九七七年出版《柬埔寨:元年》一书,世人才知道赤柬对国家进行大规模的血腥暴行。
在这场共产主义革命之前,柬埔寨教会主要是越南教会的分支。蓬绍德神父说:“七零年以前,越南人已完全吞并教会。要成为高棉人又是天主教徒,简直不可能。”
但在一九七零年,柬埔寨政府决定驱逐大部分越南人。已退休的伊夫.拉穆斯(Yves-Georges-René Ramousse)主教忆述:“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次冲击,一次巨变。我们不得不再次从头开始。”当时他是金边宗座代牧,一直担任到七五年四月赤柬夺取该城市为止。
在接下来的十五年中,教会在柬埔寨几乎绝迹。在赤柬统治的四年里,没有一个宗教存活下来。传教士离开,甚至在这个以佛教徒为主的国家,连寺庙也被破坏或用作它途。一九七九年初,越南军队入侵,把波尔布特政权逐出金边后,留守在柬国十几年;国内局势趋向稳定,但教会活动大多仍被禁止,战斗继续在该国边缘地区激烈进行。
直至九十年代初,越南人离开,教会才开始得以重建,具有明显的高棉特色。
今天,尽管多数天主教徒是越南人,礼仪仍祇用高棉语举行。
但蓬绍德神父说,过去几年,当地教会渐渐“重新越南化”。这过程的一部分,就是文神父努力协助吐堂的越南社群融入教会与社会。
盖兹神父说,如果本地教会要完全团结,就必须克服过去的分歧,包括卷入在柬越两国之间的近代冲突历史。他说:“我赞同礼仪必须用高棉语,但安抚两个社群也是可行的。教会必须是整个社会的先知性标记,克服本身的内部分歧。”
文神父赞同说:“我们生活在新世代。当然,对老一辈的高棉人与越南人来说,这是困难的,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战争时代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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