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和神学上超保守的日本天主教徒小说家兼评论家曾野绫子早前写道:“老年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私。人类有义务在适当的时候离开人世。”
我还没有听到这位八十四岁的绫子会否在何时或打算做些什么,以回应自己的告诫。当然,日本有逾六万名百岁人瑞,绫子可能会辩称自己还不属于“老人”之列。
根据刚公布的人口普查数据,逾四分之一的日本居民年届六十五岁或以上。
日本人有全球最高的人均寿命,但出生率排在第二百四十四位,仅在梵蒂冈之上。低出生率使老龄化社会问题恶化,如劳动人口与纳税人的比率下降。据估计,五十年内,近四成人口将是六十五岁以上,而整体人口将比现在的少三成。因此,届时可能每位领取退休金的人士就只有一名劳动者供养。人口下降已经开始了。
日本老龄化的迹象正不断增加。在东京各处,行人道被凿开来建升降机,让不能再爬楼梯上落月台的乘客也能使用铁路系统。
明显地,在数十年内,如果日本要补充现在已见缺乏的劳工和公民,就需要向移民开放国界。可惜,同样明显地,日本社会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移民。
去年,绫子写了一篇文章正面地援引南非已废除的种族隔离政策作为模范,来处理可能有一天被允许来到日本成为劳工和纳税人的外国人。她建议,他们应被强制居住在隔离的社区。
我不知道绫子的计划是否也包括众多生于外国而在日本教会服务的神父和修会人士。日本教会大概不会跟随她这个荒谬的建议,为外国成员们提供舒适的集中营。
然而,日本教会作为一个建制,怎样回应国家正在面对的人口灾难?
不多。
虽然少子化令全国各地有学校因收生不足而关闭,天主教会的公共服务仍集中与公立和其他机构争夺萎缩中的儿童人口。
截至二零一五年底,日本教会的不同单位在经营五百廿四所幼稚园、一百廿八间托儿所和一百一十九项其他类型的儿童设施。大部分幼稚园都是连系着越来越多长者聚会的堂区,他们曾是那儿的年轻人,这些机构曾是为他们的子女而开办。
另一方面,天主教为不断增加的老年人口所作的回应,仅是六十七所护老院和一百六十一项其他设施,这还比前一年减少了。
我们可以声称,日本教会是在分析这日本社会面临的坏消息,并针对这挑战致力展现福音的希望吗?
我们在无视时代的征兆。
在这人口统计的坏消息中,有什么元素促使天主教徒及其教会作出回应?
其一是有越来越多贫穷的长者。据媒体报道,六十五岁以上的人口中,有两成至两成半活于贫穷线以下,而正在领取政府福利的户口中,过半数是长者。当然,这对于决定其健康的饮食及其他因素构成一定的影响。
这些长者中很多是独居的。在日本近三分一户口是由一人组成的。六十五岁以上的,有百分之十二的男性和百分之二十的女性在独自生活。寂寞、孤独、缺乏照顾、不良饮食等对他们的身心健康造成坏影响。
根据厚生劳动省,二零一二年约有四百六十二万人患痴呆症,预计到二零二五年这数字将升至七百万。
业界正为长者研发机器人同伴及为服务他们的机构研发机器工人。有些项目从海外输入护理员,从事照顾有需要长者的低薪和厌恶性工作。然而,可爱的机器人和临时签证是不够的。
如果日本教会视面对人口困境(这也是教会本身的特征)为优先,有几项事情是可以做的。
一个快捷简单的方法,是把多余的幼稚园改为社区长者日间护理中心,让他们在那儿找到陪伴、营养膳食和活动,以保持精神和身体的健康。日本明爱在东北大地震和海啸后,在临时房屋区内开设茶室,表现出实行这类项目的可行性、重要性和简易度。
透过与其他国家教会的合作,为那些来日本,并特别服务针对老龄人口所需而设的教会项目的神职人员和教友,日本教会可当他们的签证担保。
年青教友(萎缩中但献身的一群)作职业选择时,应鼓励他们投身于教会和国家所面对的人口挑战的工作。
而且,主教和其他领袖必须以更公开和有力的角色,呼吁国家和教会回应这危机。这应包括挑战国民抗拒欢迎移民的意识,以重新振兴日本。
教会的使命是在世上的坏消息当前宣讲好消息。已爆炸的人口计时炸弹大概就是日本面临的最坏消息,为福音而言,这是最大的挑战和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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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玛利诺会甘伟霖(William Grimm)神父现为天亚社主笔,长驻于日本服务。
Demographics challenge Japanese society and chu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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