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沙场的索格.索蓬(Sok Sophon)在担任赤柬前指挥官时找到了耶稣。他当时到访一所难民营,有位伤兵给他一本《圣经》。最初,他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收下了。
然而,读了《圣经》后,这位波尔布特政权的官员感到兴趣,并参加教会的崇拜。现年六十三岁的索蓬说:「我记得我第一次是绕道走去教堂。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感到去那儿有点羞愧。」
索蓬年轻时曾是佛教僧侣,他花了六周的时间相信神。
索蓬说:「那时我有个情妇,又不断抽烟,还有酗酒问题。因此,我便问牧师,我该怎么办。他告诉我:『继续来教会吧,神将给你答案。』」
「我恳求神,感到需要净化自己,并尽力做好事。所以,我戒了烟酒,并与情妇分手。」
目前,这位前指挥官与「基督徒与传教士联盟」在柬埔寨的办公室成员一起工作。同时,他也是柬埔寨首都金边一所教堂的牧师,他希望事奉此牧职至死。
索蓬只是数以千计皈依基督的柬埔寨人中的一位。
传统上,柬埔寨是佛教国家,佛塔、寺院,以及穿着红色或橙色长袍的僧侣随处可见。但这国家也有逾两千六百所教堂,其数量正在稳步增加,当地的基督徒人数也一同递增。
据柬埔寨福音团契执行主任德布.萨姆南(Tep Samnang)说,传教士来柬国已有好几代了。但这并不容易。
萨姆南说:「最初,基督宗教被认为是洋教,接着,在赤柬时期所有的宗教信仰都遭禁止。直到一九九二年签署和平协议后,这一切才改变。没多久,传教士就进入柬国并带来了福音。」
萨姆南解释,许多高棉佛教徒——尤其是那些在战争期间饱受痛苦的人,成了基督徒,因他们正在寻找答案。
他说:「佛教的主要解决方法是:你需要随从自己的路。但有时候我们需要神的协助来发现道路。而且神宽恕我们,但在佛教内,你需要自己来解决疑问。」
埃里克·戴维斯(Erik Davis)是美国麦克莱斯特学院宗教研究所的教授。他表示,对于新成为基督徒的人来说,这种解释是常见的。
这位研究柬埔寨宗教的专家说:「请注意与西方皈依的类似性。理由相近,他们倾向于『是否为我提供了足够的答案』,而不是一些更为传统的理由,如『因它是真实的,或神圣的』。」
金边附近达克毛市的牧师特伊文.乍加(Thyven Chak)给出了类似的解释。
四月的一个主日早晨,乍加在一所家庭小教堂内主持崇拜。约三十个柬埔寨人聚集在他周围。他们席地而坐,虔诚地向神祈祷。破旧的《圣经》静静地「躺」在他们的大腿上。
乍加说:「我在佛教家庭中长大,经常祷告,但并不知道神是谁。当我找到基督后,我终于有了一位可以向祂祈祷的神。对我来说,这就是佛教与基督宗教之间较大的差异。身为佛教徒,你花大量的时间诵祷、探索,但却不能找到神。而在基督宗教内,耶稣亲临来找回我们。」
这并非基督宗教受欢迎的唯一理由。在经历了赤柬的恐怖时期——在该政权下,估计有一百七十万人死亡——及多年内战后,许多基督宗教援助机构来到柬国。他们参与教育与医疗项目,帮助人们与贫穷搏斗。与此同时,他们对所相遇的人谈论《圣经》,又邀请他们去教堂。
但乍加认为,成为基督徒并非绝对没有痛苦。
当他还是青少年时,为逃避酗酒父亲的虐待,他来到达克毛和亲戚住在一起。起初,一切顺利,但他开始去教堂后,情况就不同了。
乍加回忆说:「我舅舅、舅妈为此很不高兴。当我继续去教堂时,舅舅对我说:『你需要作选择。你或是呆在这儿,或是睡到教堂去。』当我选择教会后,舅舅就把我赶到街上。」
有这种经历的,并非乍加一人。尽管柬埔寨《宪法》提出宗教自由,但转信其他宗教的人,往往在生活中阻力重重。
许多高棉人认为基督宗教是一种西方现象,与他们柬埔寨人的身份不相符合。在家中,当一个人改变其宗教信仰时,通常会引起歧视、张力和怀疑。
对乍加来说,这些痛苦是值得的。他决定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神,并成了牧师。他说:「找到神,已给我带来了生命中如此多的美妙之事。我希望他人也能有相同的体验。」
然而,已成为基督徒的柬埔寨人的数目并不清楚。政府估计基督徒占人口的百分之二。而其他人认为,其数目高出很多。
但可肯定的是,每年都新的教堂开幕。萨姆南说,这主要因为基督宗教在青年中越来越受欢迎。他说:「年轻一代在战争期间并未受苦。他们搬迁到城里,寻找美好的生活。教会就以此相助。」
乍加确信将有更多柬埔寨人转向基督宗教。在他位于达克毛的教堂内,一群信徒正仔细地聆听他宣读《圣经》。读经一结束,唱经班就开始唱赞美诗。这位年轻的牧师跳起来,说:「让我们载歌载舞,表达我们对基督的爱!」
片刻后,教堂内的人都满怀喜乐地跳起舞来。昂扬的「阿肋路亚」赞歌,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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