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亚社编按:五月卅一日是弥维礼(Wilhelm Müller)神父的生日,在罗马读书的华人神父、修士和修女,自发地为这位来自德国萨尔州的圣言会士庆祝八十大寿(按中国传统),因为他是中国教会的恩人,默默无闻地为中国教会做了很多贡献。弥神父在生日前夕,以中文接受天亚社采访。本社愿借此访问,让华人教会了解他,同时邀请大家为他祈祷。
天亚社:你是如何与中国教会结缘的?已经多少年呢?
弥维礼神父:我基本上是从小就同中国结了缘。一九四七年,我加入圣言会小修院,修院中有一幅圣母像(全世界孩子们的圣母,圣像下边也画有好多各国的孩子,其中也有中国小孩),在二月八日的圣母瞻礼,需要表演与圣母相关的话剧,就选我扮演中国孩子的角色。
由于中国的时局,我修会的三百多位传教士都返回德国,部分在修院任教。他们常常会在授课时提到中国,他们并不是自愿地离开,都愿意再回中国,都很爱中国。当时修院院长、会长,还有后来的总会长,都在中国工作过。老家邻村的会士做过临沂教区的主教。
我原本去近东服务,后来总会长却分配我到日本学习汉语。一九三五年,修会在北京辅仁大学成立《华裔学志》(Monumenta Serica,以英、法和德语出版,旨在研究中国各方面的古代文化,包括宗教在内。其目标不是传教,而是让外国知道中国,准备外国人的心灵,与中国对话。后来该杂志社搬到日本,六三年搬到美国洛杉矶大学内)。从一九六二年,我就属于这个机构,开始在波恩和慕尼黑学习中文,三年后我到台湾学习中文,直到六七年,第二年又去美国加州继续汉学研究,于一九七六年获得东方语言学博士学位,研究领域是有关密宗佛学。在此期间,也教中文,同时作研究。
所以说从一九六二年到现在一直(与中国)存在学术关系,在台湾和美国时,和华人学生都有来往,大都是台湾人,为他们牧灵。
我在八五年第一次去北京,跟辅仁大学的校友会接触。当时王光美做会长,我和她比较熟。八七年,我受邀到北京工作,与孙志文神父搬到北京师范大学,继续佛学研究,同时间在大学教拉丁文,还有给辅仁大学校友会的夜大教英语,给一间中学教德语。
从九二年底,我在德国学校教宗教课,帮助他们学习法语和普通话(汉语)。
而我九七年到了罗马后,直到今天,在传信部(万民福音部)工作,负责跟中国教会的来往,在传信部的秘书处,每天都会去传信公学院,二零零二年便搬到传信公学院居住。
在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和当时的传信部长塞佩枢机的大力支持下,成立了“若望保禄二世亚洲文化中心”,并出任院长。每年都有五十个中国和越南神父住在该院,是独立的团体。
同样是在九七年,我们邀请中国人来罗马学习,得到了传信部的大力支持。每年有十到十五位,直到现在,大概有一百五十到两百位学生,包括修女们,希望这对中国教会是一个帮助。
你能忆述与中国教会相关的有趣和遗憾的事件吗?
第一次到北京是一九八五年,主日去南堂(主教座堂),看到有很多人望弥撒,我很高兴,但弥撒完了,有人催促快走,怕麻烦,也很遗憾。
我八七年搬到北京,去北堂望弥撒,能和教友说话很高兴,后来有教友问我说:“圣言会也是爱国会吗?”提到了分裂。(原来只是听说过)。其实大家都爱教宗,都有好意,可是没能合一,我们在外边也不能怎么说。教会在中国的存在,是快乐的事情,分裂是很遗憾的事。
在中国教会内,你对谁印象最深刻?
很不好说,没有跟神父、教友们有特别的关系。最有印象的是老百姓(教友们),特别是在艰难时期后还能保存信仰。我遇到过受苦的神父,一位九十五岁的老神父,是圣言会士。他在监狱里廿一年,后来在讲授宗教课,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苦难,却愿意借此苦难帮助中国教会和社会长大,不批评过去的事情。我也遇到一位老主教,三十年在监狱,原是传信公学院的学生。
这些年来,你觉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什么?又有什么是自己未达成的目标?
我不知道。看到中国教会慢慢发展,是非常快乐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目标,就是做一个简单的神父,希望最后能升天堂,要是天主能让我在中国升天堂,我会更高兴。
你对中国教会的后辈有什么劝言?
希望他们努力学习,认识教会的道理和生活上的传统,希望他们是神学家和牧灵家,希望他们回国。他们如果只是学习,而不发展和天主的关系,他们能给中国带什么?
希望他们在罗马读书期间,发展与天主的关系,以天主为中心。没有这中心,其它没有意义。
希望中国教会的学生,对中国传统的文化要了解。不知道的话,怎么能成为中国式的传教士?学习哲学,社会学等,做一个合一、发展和对中国人有帮助有意义的人。
不要变成外国人,对中国要具有爱心的态度,帮助中国教会发展,不做政治家,希望他们回国传教,出去传教,要有传教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