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受制于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只承认北京政府为唯一中国,只有廿二个国家承认中华民国政府,因此,台湾最容易受到的外交危机打击,就是“断交”。
梵蒂冈是中华民国在欧洲唯一具有正式外交的国家,双方邦交快进入第七十四年。在过去岁月里,国内外媒体只要提到台湾可能遭到断交的国家时,最常被提到的国家之一就是梵蒂冈。
二零零八年赴台服务的教廷驻华代办陆思道(Paul Russell)蒙席将获晋升为总主教,调任土耳其兼土库曼斯坦大使,由去年十月来台的高德隆(Sladan Cosic)参事接替其职务。而同年九月出任的中华民国前驻教廷大使王豫元,则早在去年十月退休回台,由台湾前驻约旦代表李世明接任。
这次台梵互调大使静悄悄地分两段进行,先是台湾在去年十月在梵蒂冈完成大使替换,教廷则先让接替的高蒙席同时间前来台北上任。国内外媒体也就不易察觉台梵使节的更动。
台湾总统马英九四月七日接见陆蒙席时表示,中华民国与教廷的关系历久弥新,又称他俩的任期几乎重叠,陆蒙席在过去八年的努力,使台梵关系有更多史无前例的新进展。
马英九的谈话是意有所指,因自教宗方济各三年前就任起,不停地藉各种机会向北京发出友善呼声,更派团去进行了两次会谈,但至今毫无重大实质进展。
方济各于二零一四年公开披露,他在一三年上任不久,已向差不多同时间当选中国大陆国家主席的习近平致函祝贺。
此外,二零一四及一五年内,教宗分别到访南韩及菲律宾,两度访问亚洲时也经过中国大陆的领空,并发电报问候习近平和中国大陆人民,又曾表示,如果可以成行,他愿意明天就访问大陆。
根据教廷礼仪,教宗一般会向其专机飞越的国家领导人发送问候。这种问候电文很少会成为新闻,但这次显然有不同的意义。
教宗二零一六年一月底接受总部在香港的《亚洲时报》专访时说,中国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说到伟大就会想到的地方”,“不仅是一个伟大的国家,还有伟大的文化,有着无穷尽的智慧”。
教廷国务卿伯多禄.帕罗林(Pietro Parolin)在二零一五年十月间在罗马向传媒确认,中梵会谈最近有所进展,而且梵方六人代表团于十月十一至十六日曾到访北京。
不过,就在梵蒂冈城内充满“中国风”的潮流之际,台梵关系没有因此而变淡,反之,经王豫元和陆蒙席办密切合作,二零一一年台湾和梵蒂冈签署“高等教育学位采认协定”,是双方所签的首项协定。二零一四年西斯汀教堂合唱团首度访华演出,以及今年在国立故宫博物院与教廷礼仪圣器室合办“天国的宝藏──教廷文物特展”等,都是台梵交流合作的重要里程碑。
此外,再加上马英九以总统身分在二零一三年率团参加教宗方济各的就职大典,继续保持着台梵间元首外交的高层邦交。
依照国际外交礼节,驻节大使调动时,新任大使应在卸任者离开驻在国后,才能抵达驻在国,不可能发生同时有两位大使同在一馆。这次教廷以高蒙席为参事身分先到任,直到宣布陆代办升为总主教和驻土耳其大使后,才宣布高参事是为新代办,这是非常务实作法,没有同时出现两位代办外,还可断绝在陆蒙席离任后教廷是否继续派大使或代办的“中止邦交”疑虑。
台湾在五月二十日出现政党轮替,民进党主席蔡英文接掌马英九带领的中国国民党政府,出任第十四届总统。面对着台海两岸关系是否有剧变,北京当局是否制造台湾外交危机,发生“断交风暴”实在难料。教廷在未雨绸缪之下,台梵间保持“代办代理”的低阶段,一旦梵蒂冈有任何指示时,就不会轰动举世,实乃教廷高明外交考虑的作法。
不过,陆蒙席日前在主教团欢送餐会里致词时,其实己经暗暗地传达北京与梵蒂冈间邦交建立的困难。
他告诉台湾神长们,教宗使节有八大项任务,都与当地主教息息相关,除了提名主教候选人和报告“有关地区教会的状况,和一切关于教会生活及人灵利益”,还要向梵蒂冈报告“努力推动有关民族间的和平、进步与合作之事”、“在国家行政首长之前,与主教们协力维护有关教会及宗座使命之事务”,“行使宗座委任的特别权并完成其他命令”等。
然而,目前仍看不出北京政府能接受教廷干涉国内民族宗教事务,大陆教会生活及人灵利益。这也就是台梵间邦交越来越密切肇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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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郭芳贽,天亚社驻台湾特派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