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亚社.香港讯】香港社会因为反对《逃犯条例》修订草案运动(又称「反送中」运动),先后在六、七月发动两次逾百万人的游行,期间又得到国际声援,也经历了不少次的警民冲突,甚至有示威者被疑似黑社会袭击。
在这场持续不断的反送中运动里,香港天主教会并没有「割蓆」,而且青年教友团体香港天主教大专联会(大专联会)更在运动里担当其中的组织角色。
大专联会署理会长周颂天认为,香港的基督徒一直都有参与社会事务,从来没有缺席,只是今次在运动中发挥较大的影响力,令公众留下深刻印象。
他在七月四日接受天亚社访问时说:「教会团体应该要较为『贴地』。教会的训导一直要求我们行公义,你看到教会都有社会训导。教会从来都不关上门,不让别人进来,也不是要我们不出去。所以我们要『贴地』。」
大专联会亦开始着眼于《逃犯条例》争议,并在六月一日开设街站派发单张,向市民讲解修例的问题。
周颂天说:「我们在五月中看着事态发展来做,所以也很忙,而且反应要好快,主要帮忙的有五、六位成员。」此后,大专联会的直幡便常常在不同的行动中飘扬。
周颂天坦言,每项行动的筹备时间都不多,决定实行后只有一两天的宣传,但除了出席主要的游行外,他们仍然组织了不少行动,包括六月十一日在添马公园的彻夜泰泽祈祷;十六日邀请教区荣休主教陈日君枢机在政府总部附近主持主日弥撒,吸引数以百计教友出席;十七日为在抗争中堕楼丧生的梁凌杰举办悼思会等等。
宗教在社会运动中的力量
基督宗教在这次反送中运动里让公众深刻的印象,基督徒咏唱一曲《Sing Hallelujah to the Lord》防止和化解冲突之余,也安抚了在场的示威者,更成为国际媒体报道的主题。
周颂天认为宗教参与在这次运动中有实际效果。他说:「我觉得宗教活动在今次的运动中有力量,所以也想用多一些这类方式。因为宗教活动不需要申请不反对通知书,对行动来说十分灵活。」
他续说:「去到后来唱《Sing Hallelujah to the Lord》,牧师和主教也来到现场,他们想保护学生和年轻人,所以我们大专联会都希望做到这样的作用,以及可以保持和平的示威方式。」
周颂天也强调他们坚持在政府总部这类抗议现场举办这些宗教活动,是因为可以展示给其他抗争者知道,「我们与他们同行,不只是纯粹的支持,更是临在现场。如果在其他堂区(举行)就没有意义了,我们与他们一起意义更大。」
身为组织者兼领袖,周颂天坦言在行动时也面对不少挣扎,尤其是十一日的彻夜祈祷。
六月九日百万人游行后,政府在晚上发表的声明不但没有回应市民要求撤回修例的诉求,更重申议案将在十二日于立法会恢复二读,而当晚同时有学生组织呼吁在游行后留守,最终在警方清场时爆发冲突。
有组织此后呼吁阻止立法会恢复二读,因此大专联会亦选择了十一日晚举办彻夜泰泽祈祷,一方面向天主祈求和平,同时也希望临在于可能发生冲突的现场。
大专联会原本计划祈祷会到早上九时半,但到凌晨四点多五点还是决定撤走。周颂天解释,当时有会发生冲突的谣言越传越厉害,他自觉要顾及出席者,他们当中有较大年纪的,也有不是常常出来示威的教友。
他认为当刻心情最挣扎,是「到底要不要留守到天明,但最后都我觉得,还是要令大家安全,所以都是要走,因为对一些教友来说,出来抗争的成本是高的」。
此外,周颂天也欣赏教区夏志诚辅理主教的积极参与,而且无论是教内教外,都为反送中运动起了作用。
周颂天说:「不少青年示威者都是基督徒,夏主教的牧者形象令他们感到有人在关心,尤其是当晚他决定陪伴青年表示:『他们留在这里有多久,我就继续留在这里有多久』。」
他续说:「牧者临在示威区是有作用的,警察不会轻易行动,也能够劝阻年轻示威者不要冲击,同时亦使青年在现场减少恐惧与感到和平。此外,夏主教在现场也令到其他年长和只活跃于堂区的教友关心这场运动。」
香港青年为家园积极投身反送中
青年是这次反送中运动的主要群体,不论是逾十万中学生的联署,还是在游行和抗争现场都不乏他们的身影。
十九岁的周颂天在香港浸会大学攻读政治及国际关系,亦在校内参选学生会组织,一向关心社会时事。他坦言除了儿时阅读孙中山传记启发他关心社会外,二零一二年在他就读初中时发生的反对国民教育运动也令他有更多思考。
他说:「当时反国教运动让我觉得,像黄之锋这样一名中学生都可以做到这一步。」此后在二零一四年的雨伞运动,他也参与了一些中学生的政改关注组。
在今次的运动中,有不少平时不太关心社会的青年也积极参与,周颂天认为:「好多年青人不再行动,往后就更没有机会。他们都希望守护香港这个家。」
他说:「大家都恐惧修例会侵犯香港人的自由,影响法治,使一国两制模糊,好多事情都与中国同化,逐渐蚕食香港。而且政府不是没有方法处理台湾杀人案,令人认定是有其政治目的。」
大专联会亦是天主教会内参与今次运动唯一由青年组成的团体,他们自一九六二年成立,在七十年代开始积极参与社会事务,成为天主教学生运动,强调与贫穷及受压迫者站在一起。
周颂天认为大专基督徒的身份在社会运动上有特别的责任。他说:「一方面学生的时间较多,其次在院校学习到的知识越多,你开始对普世价值,民主自由更多渴求,所以大学生对这些事的追求是最热烈,也因此最有责任。」
「而大专基督徒同一般大专生不同的是,我们背负多一重基督徒的身份,从教会角度关心社会,要效法基督,耶稣都是很贴地,他对当时社会很多不公的事也发声,所以我们应该要学习,都要行关社的方向。」
期望遍地开花散落堂区
反送中运动截至七月底仍然未有完结的迹象,政府似乎没有打算接纳市民的诉求,而香港每个周末不同区域的游行持续。
周颂天不讳言认为整个六月的行动好像没有实质效果。他本以为「七.一」后会令群众泄气,不过在他的观察中,现在看来反而觉得有希望。
他说:「大家开始以不同形式在社区发挥。各区的连侬墙令我很感动,帮助大家把无力感舒缓出来,不需要太多东西,一张纸条便能写出感受,打气的说话。」
周颂天认为今次的运动反映香港人在五年前的雨伞运动里学习抗争的方式,明白到不能长时间占领一个地方,否则会令民气递减。
大专联会未来计划多落社区推动,周颂天坦言无法预计香港未来发展会怎样,但「希望在社区多做一点。好像之后在元朗区反思会,分享天主教徒参与社运和当中的感受,而且有祈祷交托给天主」。
周颂天亦认为也可以到堂区分享青年的参与。他说:「现在回到堂区似乎不会见到很多青年,希望有方法令教友知道青年在做甚么。」
教友青年在堂区流失,周颂天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教会无法和现在的青年接轨。他相信青年牧民是教会的工作重点,期望教会能多聆听青年意见,并与他们贴近,使教会再次与他们接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