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看了印度神学院长被谋杀的新闻,以及马尼拉塔格莱枢机被教廷任命去更新修会团体的内部问题。教会不遮掩问题,愿意诚实面对,是件好事。
有次我带国外朋友去拜访基督教牧师,聊了些宗教同中有异的看法,相谈甚欢,告辞时牧师说,在基督教眼里天主教是怪物。我不好意思问他为何,隔天以电话请教了我的学妹,一位很虔诚的基督教传道,她说天主教是个阶级大怪物。
我哑口无言,想想基督召叫宗徒时,并没有许给他们在磐石上建宏伟的修道院,也没有让门徒把《圣经》变成刀剑伤人。印度的真福德兰修女只推倒了她面前那堵高墙,事实上教会里的高墙处处矗立很难推倒。
刚恒毅枢机奋力帮中国教会推倒了外国修会筑起的高墙,建立了中国教会的圣统制;但如今中国教会在大陆的现实环境中,不是又有新的高墙吗?
近日重读上海教区已故金鲁贤主教九十岁时出版的文集,他说展望未来,最让他伤心的是,尽管教宗再三发出呼吁,让中国教会不要分裂而要修和团结,但根据目前的情况,还实在看不到有所改善的迹象,难道中国教会将继续分裂下去吗?
去年,我来中国,和神父在七苦圣母朝圣地的山顶谈教会分歧,他说是因为有太多“主教迷”的缘故。真是一针见血!不少教区是无主教状态,或者老主教真的很老了,一些教区“有实力的”神职暗中较劲的情形确实存在。
我常思考,为何有些人会“处心积虑”想当主教呢?是为了光荣天主,拓展教会,还是把光荣堆在自己头上,喜欢大权在握号令教区的感觉?
到深圳看修女好友,和她讨论近年中国各地修女会初学院后继无人的窘境原因,她说不能全推给经济发展过快,归罪物质欲望占据人心,而是修道人要反省自身,可曾以好表样为天主做见证?
这位中生代的修女说,她们是两头孝顺的一代。我问为啥?她说她们初学时,长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她是长上,她说什么,初学修女有十个理由等着。我笑起来,想到本笃会的克里斯多夫.杰米森(Christopher Jamison)神父的书《一个人的圣殿》,他认为服从最好注解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实践他人的愿望。
过去的修女会长严格要求服从愿,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十年前我在安老院遇见一位老人,是院长收留她让她安心住下。院长没说什么,但老人告诉我,她曾是位修女,抗议会长不合理的要求,其他修女都不敢看她,最终她出会了。在堂区当了一辈子传道员,老了来安老院住下了。我想不出安慰话语,陪着她念了一串《玫瑰经》。
这十二年在教会服务的机缘,让我有幸碰触到教会的阳光面和阴暗面,从我的角度看教会问题,只有两个,一是问主教们:愿光荣归于谁?二是问神职们:兄弟爱德在哪里?
据说,圣方济各说,如果他在路上遇见了天使和司铎,他会对司铎比对天使更恭敬,因为,没有司铎就没有弥撒圣祭。
在祝圣圣油的圣周四,祈愿所有神职忠心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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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陈玛佳,台湾一位天主教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