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闻报道美国记者雅各伯.福利(James Foley)被中东“伊斯兰国”极端分子斩首后,很多基督徒,尤其是福利的天主教徒同胞,开始称他为殉道者,有些人甚至认为他应该被封圣。
然而,这个描述让另一些人不安,由此掀起更大的讨论是:怎样才算是殉道?
福利父母似乎认可殉道的说法,他的父亲若望(John)在新罕布什尔州家门口举行的令人动容的记者会上说,他与妻子“相信他是一位殉道者”。福利的母亲迪亚娜(Diane)补充说,她的儿子“让我们想起主耶稣。耶稣是善和爱,雅各伯越来越肖似祂。”
两天后,凯蒂.库里克(Katie Couric)采访福利的弟弟弥额尔(Michael),他讲述教宗方济各如何致电安慰他们一家人,并“谈及雅各伯的行为是真正的殉道”。
许多评论家已领会这个想法,福利不仅见证了基督宗教信仰,而且激励西方国家的信徒更关注伊拉克基督徒的困境,及中东其他地区基督徒遭受堪比种族灭绝的迫害。
但在天主教会,确定一个人能否成为殉道者并不那么容易。历来要满足两个条件:首先,即使殉道者的一生并不圣洁或不是位虔诚的基督徒,但应由证据表明他们在最后时刻坚守自己的信仰,且这个见证可以作为他人仿效的榜样。
可以肯定的是,福利似乎在胁迫下从信仰中得到慰藉。
二零一一年,他在写给由耶稣会主办的母校马奎特大学校友杂志的文章中,感人肺腑地谈及他相信祈祷的力量,尤其是在同年早些时候,他在利比亚采访卡扎菲(Gaddafi)倒台的新闻而被关押时,他更依靠从《玫瑰经》中获取支撑的力量。
这亦是摄影记者福利被伊斯兰极端分子囚禁时,设法传达信息的核心内容。离开利比亚后,福利前往叙利亚报道内战,于一二年感恩节被绑架。他与另外十七名犯人一起关押;之后一名被释放的战俘努力在一封信中,回忆福利提到祈祷和信仰如何使他与家人紧密地连在一起。
福利说:“在我祈祷时尤能感觉到和你们在一起,我祈求你们能坚强并坚信。在祈祷时,我能真正感觉到即使在这黑暗中,我能触及你们。”
确定一个人是否为殉道者的第二个因素是,必须明确他们是因身为基督徒而被杀害,或“出于实在的憎恨”(in odium fidei),出于对信仰的敌视。这就是为什么对殉道的争论会是那么复杂和棘手。
例如,萨尔瓦多总主教奥斯卡.罗梅罗(Oscar Romero)因其为穷人发声和捍卫人权,生前经常受到威胁。一九八零年,他在举行弥撒时,被准军事部队暗杀,当时立即被誉为殉道者。
但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及本笃十六世在位期间,罗梅罗的封圣被一拖再拖,因为梵蒂冈保守派认为罗梅罗已成为解放神学的标志,他是因政治而非宗教原因遇害。
事实上,就在本月,一直敬重罗梅罗的教宗方济各宣布,总主教的封圣申请已“畅通无阻”。
教宗方济各还表示,他希望教会考虑那些“因遵行耶稣要我们为近人做事的命令”而被杀害的人,是否为殉道者,就如那些因坚持信仰而被害一样。若是真的如此,标志着教会对殉道的理解有重大的转变。
然而,有些人亦担心福利被列为殉道者,部分是因为他可以作为基督徒呼喊反对伊斯兰教极端主义的集结,或作为建构西方干预伊拉克更强劲的气势。
所以,问题归结到分析刽子手杀死福利的理由:杀他是因为他是基督徒或是美国人?是因为他不肯改宗,或是借此挑衅西方国家?他是为信仰殉道呢?或正如福利的父亲所补充的“为自由殉难?”
我们可曾知道吗?我们应尝试一下吗?
阿拉纳.马西(Alana Massey)在《Religious Dispatches》栏目对立即封圣福利的呼声提出异议,声称福利在世上最为人知的临终一刻正在祈祷,这种沉迷于投机虚构情节是低俗的。
马西说,当读到别人描述福利是殉道者,令她觉得“倒胃口”,这不单是因为他明确地是因其国籍而非宗教遇害,还因伊斯兰国用作战场的那地狱景象,成为竞相殉道的目的地,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很多人似乎不同意那样的观点,并认为不管称福利为殉道者的危险是什么,他最终具备这样的资格。由此他的死亡、生命,指向殉道的一个现代例子,并感动数以万计的人。
天主教徒博客皮娅.索列尼(Pia de Solenni)对福利之死所做的深刻默想中写道:“我们不想贬低‘殉道者’这个词的意思,但这是真实的。它在各地正在发生,且能从普通人中找到杰出的见证者。我们不应忽视他们牺牲及殉道的真实性,从而贬低他们的见证。”
【完】来源:《Religion News Service》,天亚社编译。
Is James Foley A Martyr? Brutal Death Sparks Faith-Based Deb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