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加协助学联代表准备与港府首轮政改对话的香港大学教授陈祖为表示,对学联对话之后的表现感到失望,建议他们抓住港府提出的两项建议向前,考虑包括反对占领人士在内的全体公众的看法。香港中文大学副教授沉旭辉在周日播出的电视节目上,指出香港占领示威不应是理想现实二选其一,组织者需要思考运动划界和长远发展的问题。
学联、学民思潮、占中和泛民政党上周四提出针对港府提出的两项建议进行广场投票,决定下一步诉求,周日又紧急叫停投票并道歉,承认决定仓促,没有与占领者充分商议。
投票原本议题包括“港府向港澳办提交的报告,必须包括建议人大常委撤回8.31决定”,以及“处理政改的多方平台,必须确立立法会产生办法要废除功能组别,及特首选举要有公民提名”。
港大政治与公共行政学系教授陈祖为坦言,对学联与港府对话之后的表现感到失望,“那是一场高质素辩论,我也因他们感到骄傲,但对话之后,我所期望的一些事情,很不幸没有发生。”
陈祖为认为,对话当天,港府抛出了两项建议,虽不能让占领者退场,但学联时候“差不多是全面否定”,“你赢了别人一招两招,是不是就要痛打落水狗?”“政府走了一步,学联就说'你走多两步三步我才再作决定',我觉着这有点不太理想”,“你认为你在指它没有诚意、批评它,这样可以令你取得更多东西?”
他建议学生拿着港府提出的两项建议向前,要求港府将民情报告副本提交全国人大常委,这样未来全国人大讨论香港政改时,也有一份正式报告在手边,又建议学生先加入多方政改讨论平台,再逼政府讨论2016和2017的立法会和特首选举办法。
陈祖为提醒学生,真正判断港府、学联表现的“不是学联、不是政府,是公众”,但学联有时只关注广场上占领人士的意见,“有时太过偏颇”,“我不是说他们的意见不重要,但整个社会的评论也重要,否则,你会得到民主运动坚实支持者的支持,失去广大市民的同情,对运动也会有坏影响”。
他指出,近日香港“社会扯得太紧”,占领与反占领之间的冲突、示威者对警察的仇恨,都反映社会仇恨情绪增加,对民主发展无益,“当然两边也有坏分子,有过于嚣张的示威者,也有非常不专业的警察”。
陈祖为坦言:“(学联)很多时候都以学生姿态期望很多人包容、帮助他们,但其实社会已是很包容、体谅他们……我想讲一句,不论你是学生还是成年人,当你站在这个位置,我只可以当你是成年人看待,要求你做一个负责任的政治领袖,这就是我对他们的忠告。”
陈祖为仍然认为,政府才是“始作俑者”,“我们不能怪学生或市民,而是我们当政者没有尽责向中央争取”,这次“高质素和平非暴力运动”已经让世界动容,无论有没有实质性的成果,退场也不是失败,开了一个好头,应该盘点思考成果,稍息再战。
他说:“我不是说要立即退场,我只能说民主运动不能一两个月就可以得到原初的要求。”
陈祖为称,明白学生也希望可以“和平退场”,但“若是一个立心不良的政府,不会让你和平地离开,不会有美好的清场发生,他要你受辱地离开,可能要公众唾弃你”。
上周日播出的电视访谈节目《讲清讲楚》则请香港中文大学副教授沉旭辉分析占领示威的形势。
沉旭辉表示,香港的占领行动,不应该只局限于理想和现实之间二选一,“我们经常讲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第三条路,即所谓建构主义。你的目标不是局限于究竟你是否在这一刻达成这件事,而是是否可以将这个社会的风气改变…我只要保存我的理念,影响周边的人,维持日常正常的生活,总有机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规范,其实这不是纯粹逃避,亦都在现在的困局之中,我们都可以做到的贡献。”
他指出,国际间的公民抗命,挑战的法例是参与者认为不公的法例,所影响的是与该条法例有关的人,这种做法与现在的占领行动,透过占据马路争取民主不同。如何划界,能否规范占领行动的发展,亦是组织者要思考的问题。
至于政府屡次表示有“外国势力介入占领示威”,沉旭辉表示,外国势力是存在的,但根据公开资料,美国全国民主基金会资金规模小,是否足以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占中”是个疑问,又认为,英美等国的表态不能说明他们会插手“占中”。
“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好,底线是在基本法框架下,支持香港争取民主,其实是相当四平八稳,这态度到现时为止,基本上都没有改变,通常他们会有些表面评价,香港现在如何或其他地方如何,但这些我们可以广义称之为'抽水',即如果你没有实质利益去挂扣他们本身的制度,很难有进一步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