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方济各可能最没想到,他那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通谕《愿祢受赞颂》产生共鸣的地方,可能是在最深、最黑暗的中国。
然而,敢言的干部潘岳八年前曾执笔写出一篇慷慨激昂的长文章〈绿色中国与少年中国〉,探讨有关中国宗教和哲学的重要性,内容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在中国动荡不安的环境下,能建设美好的未来。
潘岳在文章写道:“从儒家的‘天人合一’到道家的‘道法自然’到佛家的‘众生平等’,都具有生态平衡的政治智慧,使我们大中华生存延续了几千年。”
“这原本是防止环境危机、构建和谐社会的有力思想武器。”
众所周知,中国进取地保持经济增长的破坏性影响,使得这经济的奇迹由于环境不能再保持步伐,将很快结束。
潘岳原在《中国环境报》担任记者,但在中国的体制下,他有时似乎像一个孤独的声音。尽管官至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实际上他在二零零九年开始已禁声了。
然而,在最近数周,潘岳戏剧性地回归,获安排主管环保审批。
潘岳一直带头呼吁党内的思想改造。十四年前,在担任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副主任时,他撰写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必须与时俱进〉,呼吁重新思考宗教问题。这已成为日渐扩大的“生态马克思主义”运动的一部分。
共产党的官方态度一直容不下宗教,它严格坚持着马克思著名路线“宗教是资产阶级(统治阶级)麻醉人民的鸦片”。
潘岳说:“这句话,成为我们对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标准理解,也成为我们制订宗教政策的基本依据。宗教被视为‘毒品’,被视为旧社会的残余,被视为与先进阶级、先进政党、先进制度格格不入的异物,被视为与马克思主义对立的意识形态。”
但他指出,这看法总被人误解,“作为我们认识宗教的圭臬,以致国家的宗教政策一度产生偏差,并为此付出代价”。
这位曾在二零一零年获得被誉为亚洲诺贝尔奖──“麦格赛赛奖”的得主认为,宗教里“既有人们对现实苦难的抗争,也有对真善美的追求,它抚慰人们的心灵,予人们生存勇气,是对人们现实生活巨大欠缺的精神补偿。”
像许多甘愿冒险的党员一样,在围绕着党的巨大经济利益之下,潘氏于二零零九年当上副部长后不受重视。虽然他保住了地位,但实则上在过去六年沉默了──因“健康理由”免去发言人一职。嗯,若确实是健康的问题,中国人应该深感庆幸,他似乎已完全康复。
这似乎不太可能是巧合,他“令人惊喜的康复”是在天津大爆炸之后而来。
在一件又一件的生态事件中,中国现在不能不面对,因不受约束和基本上不受监管的经济增长所导致的环境破坏。
毫无疑问,天津的灾难在寻常国民心中已烙下印记。现在是一个关键时刻,有其他迹象表明,潘岳的意念获得了牵引,落在他想要的中华大地之上。
据加拿大肯斯顿女王大学宗教研究系的中国研究教授苗建时(James Mille)说,中国道教协会近年来着手一项雄心勃勃的议程,就是促进道教成为中国的“绿色宗教”。
然而,新建设的“绿色道教”是有别于传统中国和现代西方对道教与自然密切关系的解释。苗建时说:“中国道教协会在推进道教作为一种绿色宗教,不旨在恢复一些有关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神话般乌托邦,而是支持爱国民族主义议程和科学发展。”
就此,教宗方济各不会孤单,而潘岳的康复和道教推动的绿色道教,可能为中方和教廷另辟蹊径,为中国教会内部长期的分歧寻找出路。
《全球脉搏》杂志据悉,中梵双方自去年六月恢复谈判后,目前正为下一轮会谈作准备。若双方以承认环境的重要性和人类是地球的管家作为第一步,可能是一个值得开始的地方。
【完】天亚社英文评论
The Communist Party’s righteous, green crusader retur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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