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只有十七岁的阿玛多.皮卡达尔(Amado Picardal),因派发传单反对菲律宾前独裁者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的军人统治,结果遭监禁与严刑拷打七个月。
从此以后,这位现年六十四岁的赎世主会会士已失去「惧怕感」。
当人权及社运人士发起运动,反对菲律宾南部的杀戮事件泛滥时,他们毫不犹豫请求这位「大无畏」的神父帮忙。
皮卡达尔神父忆述,那是一九九八年的事;他应达沃市青年组织「坦巴延」之邀,为该组织两位成员带领祈祷会,因为他们遭身份不明的枪手抢杀。
神父说:「正当我们在祈祷时,另一位年青人在附近也遭杀害。」
这位受害人被控打碎了停在圣堂外一辆汽车的玻璃,并偷走车里的贵重物品。
从那时起,皮卡达尔神父便陷进年青人的改革运动中,并监控该市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杀戮事件。当时达沃市市长就是现任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
就杀戮事件泛滥,达沃市主教费尔南多.卡帕尔拉(Fernando Capalla)签发了一份声明,因而引发抗议滥杀事件的社运分子、教会人士和律师们组成了联盟。
朋友都暱称皮卡达尔神父为「皮克神父」。这位神父回忆指,他获提名成为联盟发言人,主要原因是他「没甚么可失去的」;作为一位神父,他没有自己的家庭。
他认真对待自己的角色,给当地与国际媒体采访,以谈论达沃市的情况。
这位司铎确定了一个杀戮模式:大部分受害人都是穷人,乡村官员把他们跟轻微罪行连在一起。
他跟受害人的家属建立了密切联系,甚至跟某些杀人犯也有来往。这些杀人犯向神父坦承,他们当中一些受害人为儿童。
皮卡达尔神父对天亚社说:「起初这是一场反罪恶运动,后来演变成驱动反毒品,是因为犯罪活动背后有瘾君子。」
由于他对市政府缉毒行动的批评,结果引来后来成为总统的杜特尔特愤怒。这位现任总统早前宣讲「和平和秩序」,是他针对公共服务的主要议题。
神父忆述:「他谴责我保护罪犯;同时他对市内令人发指的罪行视若无睹。」
这位神父经常收到死亡恐吓,但他「司空见惯」,正如他经常提醒自己,身为一位传教士,早把生命托付给天主。
他忆述在戒严期间,是如何差点在狱中被击毙。当时审讯人员把枪管塞进他的嘴巴,威胁要射杀他。
皮卡达尔神父指出,被拘留和遭拷打反「坚定」了他的人生观。他说:「只要是做对的事,任何人都可以来杀我。」
暴力死亡对这位神父来说,并不陌生。一九八五年圣诞节前夕,他当时只有五十九岁的母亲,就在棉兰老岛伊利甘市被枪杀。
皮卡达尔神父的母亲刚走出银行,匪徒以为她携带大量现金,便袭击她。
神父说:「她钱包里其实只有三百比索(约六美元)。」针对事件的调查显示,袭击者是菲律宾保安队员。
尽管发生这事,神父的信德依然坚定。皮卡达尔神父说:「我从不怀疑天父释放出来的美善。」
「缉毒战」
国际刑事法院开始对杀戮事件进行初审,这些事件都跟杜特尔特总统的「缉毒战」有关。这位司铎说,他希望真相会很快出来。
他乐观地认为,国际法院将找到充足理由,对那些需为死亡事件负责的人作出起诉。
据菲律宾国家警察局统计,在反毒品战中死亡人数为三千九百八十七人;但人权观察组织估计数目应接近一万两千。
皮卡达尔神父说,如果趋势特续,在二零二二年杜特尔特的任期结束时,至少七万人遭杀害。
在菲律宾律师们向国际法院提呈的申诉个案当中,有部份细节就正是皮卡达尔神父在一九九八至二零一五间于达沃市所编辑的个案的细节来。
这位司铎指出,在此期间,在达沃市工作的一支杀人小队,要为约一千四百二十四人的死负责。他说,在这些受难者中,有一百三十二人为儿童。
这位司铎并不反对总统的见解,指许多人,尤其是穷人在吸毒。但是他说,政府应该启动减贫方案,而非激起杀戮事件。
这位赎世主会传教士说:「(政府的缉毒运动)还未够格。贫穷生出毒瘾,不解决贫穷问题,毒品问题还是会持续。」
【完】天亚社英文新闻:
Priest tempts fate in crusade against Philippine kill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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