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警方上周逮捕了两名天主教神父和一名教友,他们涉嫌参与一年前南部神学院院长谋杀案。
凶案发生于去年三月卅一日复活主日晚上,神学院院长多默(K. J. Thomas)神父在班加罗尔圣伯多禄宗座神学院内遭残暴杀害。
认识多默神父的人都形容这位六十一岁司铎生活简朴,而且勇于捍卫教会训导。那么,为何这样一个没有争议而又友善的人,竟然遭到残暴杀害?
从一开始,调查人员就怀疑凶案是“自己人所为”。他们表示,凶徒来自神学院内部或者得到与神学院有关的人大力支持。
警方尚未提供凶徒与神学院之间有关联的证据,但他们表示,杀人显然是有预谋的。至少三名嫌犯在午夜后进入神学院,他们没有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分。嫌犯进入院长房间寻找文件。当多默神父发现他们时,他们就把他打死。
如果这是一宗单纯的窃案,凶徒被人发现时就会马上逃走,而且很可能会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分,但三名嫌犯并没有那样做。
警方认为,凶徒或许对院长心怀“怨恨”,因为他们在神学院里未获委以重任。这个情况如果证明属实,则指向影响了班加罗尔教会几十年的更深仇恨。
为什么三名正被拘留的嫌犯──一名加尔默罗会神父、一名总教区神父和一名教友──感到被投闲置散?我们又应否相信,嫌犯真的以为,杀死了院长就会确保他们获得更高的职位或更大的利益?
有些评论员提出另一个行凶动机,这是涉及当地天主教社群的内部纠纷,因为被投闲置散的不仅仅是神学院某些成员,还有班加罗尔的卡纳达族基督徒社群。
该社群在谋杀案发生后反应相当强烈。在三名嫌犯被捕后翌日,卡纳达社群成员包括神父和教友,举行游行和记者会,指称拘捕行动是针对他们的阴谋的一部分。
卡纳塔克邦教会一直是卡纳达天主教徒与来自邻近泰米尔纳德邦、操泰米尔语的天主教徒移民之间持续冲突的焦点;第三个社群,即操孔卡尼语的门格罗尔人,即使他们长期居住在卡纳塔克邦,也遭边缘化为非本地社群。
班加罗尔总教区约有四十二万五千天主教徒。据官方估计,当中至少七成为泰米尔人,祇有两成是卡纳达人,余下的来自其他语言社群。虽然泰米尔人在总教区占主导地位,班加罗尔总主教却是门格罗尔人。此任命被视作行政手段,以遏制来自泰米尔社群和卡纳达社群的怨恨。
不过卡纳达人说,他们在整个邦受到忽视。卡纳塔克邦内共有十个教区,当中八位主教是门格罗尔人,没有一个是卡纳达人。
泰米尔和卡纳达两个社群之间的冲突已持续了三十年,卡纳达信众要求,有时以激烈方式要求,他们社群中有更多人获委任为主教,或在神学院或其他重要机构担任高层职位,拥有更大的决策权。
除了这些要求,卡纳达教友还杯葛弥撒及中断晋铎礼。在某些情况,主教要在警方保护下晋牧。
圣伯多禄神学院旧生对我说,教授投诉在升迁方面受到歧视是众所周知的,大家也公开谈论;来自不同族群的学生觉得自己不可能在纠纷中保持中立。
神学院的内部分歧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人谈到把神学院分为泰米尔与卡纳达两条路线。事实上,二零一二年五月,一个卡纳达团体发表新闻稿,欢迎梵蒂冈建议成立卡纳塔克地区神学院,但有关建议没有下文。
为任何行政机构而言,要面对和解决这类问题,三十年时间是太长了。不幸的是,对于在根深蒂固的仇恨中长大的年轻人来说,这也委实是太长的时间。多年来,已经有一代的卡纳达学生在成长过程中,不断听到自己的社群在教会人士当中受尽忽略、歧视和不公义的故事。
多默院长的家人形容他是仇恨的受害者,因为他被杀不可能有其他动机。
然而,我们要分担一个更广泛的罪责。如果三十年来教会管理层未能整顿内部,加上宗座监督当局没有正视神学院的族群矛盾的话,教会内每个人,包括宗座人员,都要为多默神父遇害负上部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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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基多福.若瑟,天亚社驻印度科钦通讯员。
【完】天亚社英文评论:
In the Indian rector’s murder, the ‘why’ matters as much as the ‘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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