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五十万人为了躲避伊斯兰国逃到了库尔德斯坦。埃尔比尔市部分地区:三百五十人栖身在一座建筑的废墟下,用被褥和布片作围墙。一名年轻人晋铎,他也是一名难民,充分表明即便在逃难中,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摧毁的:信仰、传统与铎职
一次探访可以说是一次拜苦路。这就是凌晨四点飞机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抵达伊拉克库尔德斯坦首府埃尔比尔市时我的第一感受。
决定到伊拉克来本身就像是十分危险的选择。事实上,如果与伊斯兰国占领地区相比,库尔德斯坦是整个伊拉克最平静的地方了。在伊斯兰国横行的地区,不时传来令人发指的消息:屠杀、酷刑折磨。首都巴格达,什叶派和逊尼派穆斯林的鲜血交织流淌。
十字苦路的形象主要是因为我们--达里奥·萨尔维和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同逃到这里的摩苏尔难民见面的。连续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跟踪报道摩苏尔难民的消息,并发起了"收养一位摩苏尔难民"的活动。这是一支庞大的贫民组成的队伍,他们在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的威胁下被迫放弃了家园,他们的生命面临威胁。"要么皈依伊斯兰教、要么支付保护费、要么逃往异地。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只有刀剑"。发现大批人遭集体斩首的同时,至少五十万人在近几个月的时间里逃到了埃尔比尔,特别是六月和八月期间。
库尔德斯坦一下子涌入了大批难民,主要是长期为生存而挣扎的基督徒和雅兹迪派信徒。但现在是到了想想未来的时候了,持续几个月的紧急状态后,是到了考虑怎样摆脱困境的时候了。在埃尔比尔堂区建起并负责一座难民营的道格拉斯神父一针见血地指出,"最初,我们以为伊拉克军队会很快收复尼尼微平原,但却没有。后来,又盼着美国人收复摩苏尔,也没有:轰炸遏制了伊斯兰国军队的挺进,但并没有迫使他们撤军"。
现在,关键词是紧急状态之后,在至少两、三年的时间里无法过自己的正常生活。
但这并不是说紧急状态已经结束了:时至今日,还要组织至少每周一次的分配救援物资:食物、药品。现在还有过冬的棉被、取暖炉、厚衣服。
想象未来并不难:规划未来时人们总是无法摆脱过去曾经遭遇的阴影。显然,难民们的创伤是双重的:没有未来、血腥的过去。
我们刚刚抵达不久,仅晋铎三个月的丁克哈神父和一名叫马丁的修道生陪我去走访一些难民团体,确切地说是一座购物中心废墟上临时建起的难民营,被褥和布片作围墙遮挡风寒。目前共有九十个家庭,大约三百五十人。
马丁本人就是一名难民,也是和其他修生一起逃离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的。他还是难民与天主教会主教、司铎之间对话的首选人。他认识所有人:常常停下来同孩子们打招呼、和他们的父母交谈。
购物中心每层都有难民居住,还有洗衣间、厨房,难民中的妇女们轮流洗衣、做饭。
马丁告诉我们说,"孩子们玩耍,但因为太接近大街了所以不能走远。建筑内没有地方。有些人试图工作,或者找工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工作。年轻人因为没有工作就像游民一样在大街上游荡"。
为了帮助他们,难民中的教师将在未来几个星期里组织开办一所学校,地点设在主教公署,至少帮助孩子们继续上学、年轻人学会一些技术未来找个工作。
同时,这座建筑的存在也引起了争议,因为这是紧急状态过去时期。有人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有人想到教区正在他们建造的安置地。但难民们表示,所选地区交通和生活不便,所以宁愿继续留在这里。
激烈争论后,一些经历过多次难民生涯的老人表示身为难民是不能有非分之想的。
当我们来到加尔丁礼主教座堂时,巧遇一名难民年轻人晋铎的圣典。三十岁的阿塔拉赫在罗马学习后重返家乡卡拉克什准备从事牧灵工作,但八月伊斯兰国占领了这里,他沦为难民。最后,主教和他决定了举行晋铎仪式的时间。由此充分表明即便在逃难中,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摧毁的:信仰、传统与铎职。
百余人参加了逃难主教在不是他自己的堂区里主持的晋铎仪式。阿塔拉赫跪在祭台前,在教友的圣歌声中晋铎。许多人还专门穿上仅有的最漂亮的衣服,一名年轻人甚至身着黑色燕尾服、打领结。
我的导游丁哈克神父特别让我注意人群中的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领事。并强调,阿联酋是目前唯一援助伊拉克摩苏尔和卡拉克什难民的阿拉伯国家。而领事本人总是亲自参加基督徒难民的所有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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