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日君枢机指出,意大利天主教杂志《三十天》(30 Giorni)五月号一篇文章《北京要教宗任命的主教》,是“极度乐观的观点”。
这位已退休的香港教区主教七月二十九日发给天亚社评论文章,反驳该文作者詹尼.瓦伦特(Gianni Valente)的观点。
中国教会自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之后,没有新主教晋牧,直到今年四月才重新开始一连串的祝圣礼。这些新主教全部都获得教宗批准和政府承认。所有主礼者也是教廷认可的,尽管在部分祝圣礼上有非法主教出现。
瓦伦特就这连串祝圣礼和四月初巴盟教区杜江主教的公开就职礼撰文分析,认为可以解读为“中梵之间一个暂行框架的考验”。
他引述中国学者,并揭示目前主教任命的一个“简单方式”,使非法祝圣礼在未来或能完全被排除。然而,他考虑到地下教会的存在,预计情况不一定能如此顺利。
七十八岁的陈枢机不认同瓦伦特指政府已改变立场的说法,他强调政府接受教宗批准的主教,是纯粹“现实性”的抉择,否则这些主教会得不到教友的支持。枢机也反驳视地下教会为绊脚石的看法。
陈日君枢机的评论文章,全文如下:
“北京(真的)‘要’(就是说:接受,欢迎)教宗任命的主教”吗?
陈枢机和《三十天》的Gianni Valente对话
我的老朋友(曾是我朋友的)詹尼.瓦伦特(Gianni Valente)又在《三十天》杂志上发表关于中国教会的文章。我佩服他这么关心我们的教会,也引起读者们的关心。可惜对于他的见解我却不敢苟同,我以为他并不了解中国教会的复杂情况。
任命主教
瓦伦特文章(2010年第五期)的题目是“北京要教宗任命的主教”,他要表达的是一个极度乐观的观点。
不错,最近国内祝圣的主教既由教宗任命又被政府承认。不错,有两位学者以为政府有关任命主教的立场有所改变(国内学者的讲话我们必须谨慎解读,而且他们并不是国家领导)。但瓦伦特由此下结论说我们面对的是“类似哥白尼(Copernicus)对天文学所倡导的大革命”,那未免太草率了。
瓦伦特问得对,“我们面对最近发生的事及学者们发表的言论该怎么了解?”
在瓦伦特的分析中我见到有前后矛盾的地方。他在前面说政府在“概念”上有所转变,也就是说他们接受了天主教的神学概念;但后面他却说政府绝不关心神学,他们接受主教们的任命由教宗批准全因为不获教宗批准的主教被教众摈弃,这是一个纯粹“现实”性的抉择。我们以为后者解释较符事实。是因为教友们坚持信仰的立场,政府才让步。而是教宗三年前的信及最近宗座中国教会事务委员会全体大会的公报鼓励了教友们坚持信德。
我们还是要问:“北京(政府)(真的)‘要’(就是说:接受,欢迎)教宗任命的主教”吗?
前面所提的事实和言论并不足够证明这命题。瓦伦特用一些他有而我们没有的资料肯定地说。
主教任命的程序简单如下:
a. 经地方性的筛选系统选出候选人(由堂区代表参与)。
b. 选出的名单交政府,由政府批准。
c. 中梵两边一起作最后决定。
瓦伦特引用刘澎教授说:“名单呈交教廷,然后双方一起选择”。
瓦伦特又说“从某些国内政治外交场合得知最近政府曾将一张超过十五人的名单交教廷,你说巧不巧,这名单和教廷已选的名单几乎完全符合。”(那‘巧不巧’是表示真的惊讶,还是瓦伦特不自觉地在讽刺自己。)
d. 瓦伦特说最后而决定性的结论属于教廷。
e. 瓦伦特又说:政府批准那些“先按教廷的喜好选出的”候选人接受祝圣。
如果瓦伦特描写的这程序真的符合事实,那我们真要谢天谢地了。因为这样教宗全权任命主教,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属于他;或至少教廷和北京政府经友善的对话一起选择人选。
但事实是否如此?从各方得来的资料却并不使我们这般乐观。
首先,瓦伦特的a和b点根本分不开,因为“选举”多数由政府经爱国会操纵。
其实真正的过程看来倒像一场“拔河比赛”。政府常施压力要教廷批准政府长期所提拔的人。“哥白尼大革命”只是瓦伦特的一厢情愿。
还存在的阻碍?
按瓦伦特看来任命主教的问题虽已基本解决,但有些阻碍还会使前途艰钜,这些阻碍是:
a. 地下主教的问题
b. 还受监禁的主教、神父们的问题
c. 教廷要求主教们不要参加可能即将进行的所谓“全国天主教代表大会”,也“引起”了一个大问题。(还好他没有用“挑拨”或“激怒”等字眼)瓦伦特说主教们如果不参加那会议一定遇到许多困难,他很同情他们,他也知道如果有些主教参加那会议就会有人批评他们对政府干扰教会的生活过分容忍。
瓦伦特又指出三个理由批评教廷“引起”这问题并不明智。
a. 最近天亚社所访问的一位内地主教说:那会议和天主教精神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会议是政府召开的(有人能理解这奇怪的理论吗?)
b. 如果有不少主教参加会议会使教廷难堪(主教不听话)(教廷这样冒险并不适宜)。
c. 如果主教们都不去参加那会议,那末政府领导层那些一向反对和教廷对话的人就更有借口批评了。(教廷也无意中帮了敌人的忙)
我们不难看出整篇文章的目的就在于这条尾巴上,瓦伦特就是要批评教廷不该这样坚持立场反对“全国代表大会”。
我们正想问问瓦伦特是否知道这“会议”是怎么开的。那全是一个“民主”办教的假局,它的唯一意义是重申独立自办教会的意愿,接受政府全面的管制,为主教们是一个莫大的侮辱。教宗在致中国教会的信中已清楚指出教会是从宗徒传下来的,该由主教们领导的,教宗任命的主教们怎么可以任人奴化他们?他们的良心不发出什么声音吗?他们以为教友能了解并容忍他们的主教作出这么不符合他们和教宗共融的身份的事吗?
瓦伦特虽害怕教廷“引起”的问题会造成一个僵局,但他仍不灰心。他相信历史显示教廷常会“在重申原则及适应处境中得到平衡”。他似乎在劝教廷,无论主教们参与或不参与那会议,教廷不该有强烈的反应,我怕瓦伦特的愿望不会落空,因为在不远的过去甚至法律所列出的又被明文所重申的“绝罚”也竟可以不了了之。
愿上主拯救我们免于一切凶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