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就是领导能力。方济各的魅力爆发于言语,教宗的话是顿悟的工具,它产生新的智慧。
教宗重新定义了和平。“和平不是单纯的没有战争,而是正义的结果(the work of justice)”--(8月14日在青瓦台的英语演说中)。和平与战争捆绑在一起,两者是对称的。方济各教宗颠覆了人们熟悉的常识,而且是强有力的颠覆。这句话是从圣经中引用的。
圣经《依撒意亚书》中有如下记载,(32章17节)“公义的果效、必是平安。公义的效验、必是平稳、直到永远。”方济各接着说,“正义要求我们不要忘记过去的不义,并以谅解、宽容、合作来克服不义。”
韩半岛是战争与和平的舞台,朝鲜的韩国战争南侵是不义,教宗的话是战略性的省思。韩半岛的正义与和平该怎样构筑呢?那是不义的记忆和宽容的锤炼。
教宗的话让人想起亚伯拉罕·林肯 。林肯担任总统是内战(南北战争)时期,国家四分五裂,南北战死亡人数超过60万。和平舆论的浪潮越来越高。那是要求以妥协来结束悲惨的斥责。林肯拒绝了战争与和平的二分法。他体现出的就是依撒意亚书中公义的概念。
协商和平论是容易的选择,战争停止了,但是国家再统一则很松懈。奴隶解放将变得更遥远。对林肯而言,那种和平是屈辱的。真正的和平是彻底的再统一,是完全的奴隶解放。只有使南方放弃抗战才可能实现。
林肯的措施很冷酷。北方将军们在南方城市放火,南方投降,战争结束了。那一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林肯以宽容原谅了南部的领导者,没有将那些将军们予以法律制裁。他的第二次总统就任发言将这一故事浓缩其中。“正义的、永远的和平(a just and lasting peace)”,美国得以重新统一。
实现正义的和平要历尽艰辛,那一过程是疲倦的波折。林肯的领导力方式是有序的。激烈的胜利,之后是大方的宽容,那需要勇气和信念,必须要根据力量和战略而行。
教宗言及韩半岛的和平与和解。信息的起始是“韩朝兄弟”。那话语集中于罪与宽恕(玛窦福音18章21~22节)。“兄弟犯下的罪,别说是7次,就是77次,也要予以宽恕 ”。宽恕的本质是什么呢?是无条件的宽恕吗?
车东烨(音)神父这样解释道。“在天主教信仰文法中,说到宽恕时,道歉是前提。有悔改才有宽恕。教宗这是告诉我们如果朝鲜祈求宽恕,则应该果断地予以接受。”
朝鲜的体制用语里称自己无罪,朝鲜也否认炮击天安舰。既然朝鲜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么就谈不上宽恕,天主教的语言很庄严,但是并没有使朝鲜觉醒。方济各的话语并没有能够影响到朝鲜。
内战的仇恨持续长久,这比与外国的战争还要深刻。那种敌对心很鲁莽。南北战争中没有战犯,林肯意识到了内战的恶魔性因素。20世纪纽伦堡和东京审判严惩了战犯,但那不是内战。
林肯的故事可以刺激想象力,也是一个范本。要结合韩半岛实际情况进行重新解释和架构。今后该如何对待朝鲜的精英群体?需要宽容的信息,必须要干净利落地传递过去,不然的话,他们将倒向于中国。
教宗的修辞学简洁明了。教宗的韩朝和解的出发点是单纯的,“朝鲜兄弟也使用同样的语言。那就有希望。”那种单纯的价值,在我们的社会中已经被遗忘。
弥撒的最后是“我们的愿望是统一”,那一合唱将强化使命感。现实的实践项目很薄弱。掌握韩朝命运的主角是韩国人,现实中主人公意识很微弱。和解的关键性障碍是朝鲜的核武器。韩国则将那一问题依赖于中国,或依赖于韩美同盟,并没有摆出主人公的姿势。全体国民都应该关注核问题的解决方案。
主人公意识并不是有了使命感就能够产生。必须让朝鲜朝鲜进入日常生活当中来。我们生活中的朝鲜要变化,朝鲜政权和居民是分离的。对朝鲜的视线要具有战略多样性。老一辈学习了水豊坝、盖马高原。新一代也应该尽量了解朝鲜的山河。语言的同质性是和解的动力,自然的延续性是交流的感悟,只有这些才能强化韩半岛的主人公意识,这种姿态才能将正义与和平付诸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