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枪矛、战马与战车能发挥保家卫国的作用,因为当纪律严明的军队集结,其动作整齐划一时,确有锐不可当、无坚不摧之势。尽管这些武器已被枪械、军用汽车与坦克车取代,但士兵列阵及手持武器依然予人至高无敌之感。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突飞勐进的军事技术令前苏联(俄罗斯)的强大军队于一九○四年败于规模较小但灵活应变的日本军队,但这场战役并未有动摇强权必胜的思想模式。
第二次世界大战亦是一场力量的阅兵礼,因其胜负取决于经济规模的大小和大量生产战争武器的能力。可是,当新的战略武器出现,亦同时宣告这时代的结束。
当时,游击战成为新的暴行,在中南半岛、非洲和拉丁美洲,传统军队无力应付这战术迂回的军事策略,游击战成为了解决纷争的方式。毛泽东又在这战术的基础上加上“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诀,更使庞大且累赘的军队阵脚大乱。
数十年来,这些军事发展使原已动荡的地区更添不稳,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过去四十五年来的叛乱已是明证。菲律宾国家军队即使得到美国的军事技术支持,却从未能有效地削弱叛军的力量。讽刺的是,游击运动渐形强大,菲律宾却陷于既非完全独裁政府,又非民主政府的两难,这处境令政府不愿给予人民自治权,更遑论会聆听公众意见。
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一种新兴力量──恐怖主义开始冒起。这虽非新策略,却由媒体所创造的地球村加上经卫星实时传送的图片,给这力量带来了新刺激;连缺乏大众支持的爱尔兰共和军也能藉着这种发展科技,向强大的英军炫耀实力。二十世纪下半叶,大型军队愈来愈难以应付叛乱和政治动荡,例子有越南、阿富汗和中东等地。
直至近日,全世界都目睹伊斯兰国把恐怖主义带到新层次。他们不仅展示人质尸体的照片,更在互联网直播他们被处决的片段。
伊斯兰国绑架的受害人均来自民主国家,这无疑能造成巨大的影响力,因为这些国家须敏于国民的感受,决不能眼睁睁把受害者扔向狮子。
法国军事冲突研究专家查利安(Gerard Chaliand)在《恐怖主义》一书中形容这做法为宣传式恐怖主义,属于精神暴力的最高层次。这种恐怖主义不是在战场里,而是在媒体上交锋。
旧约先知建议人们把刀剑铸成锄头,把枪矛制成镰刀,但有勇气作出这大胆行动的人不多。人们宁可继续相信战车和战马,纵使这些武器已愈来愈无济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