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四旬期,此时此刻,不其然想起一段六十三年前的历史。
一九五五年九月八日晚上,中共大规模拘捕上海教会的成员,包括上海教区龚品梅主教、耶稣会士范忠良神父和金鲁贤神父等五十多位修道人。据苏若裔《中国近代教难史》的记载(下称《教难史》),当夜被捕的还有至少三百多位主要是圣母军的教友。中共用的是「反革命」罪名,指「该集团以龚品梅为首领,在帝国主义间谍特务份子指挥下,披着宗教外衣,利用天主教上海教区机构为掩护,在全国各地积极进行搜集情报的活动。(《教难史》55页)
龚主教被捕后,直到一九六○年三月才正式审讯,被中共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之后二十五年,龚主教被囚在牢中,期间教宗若望保禄二世秘密册封他为枢机。一九八五年,龚枢机被假释,继续遭到软禁。
同在当晚被捕的,还有在徐家汇小修院的朱立德,他被判刑五年,据其后晋铎的朱立德神父说,因为当局认为他没有改造好,于是继续留场改造,直到一九七九年才获释。他在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再次被捕,判劳教三年,到一九八五年才回家。
上海教难只是天主教会在中国受到磨难的其中一段历史。自一九四九年中共建国后,天主教会就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有教会房产被占、被破坏,有神父、修女被捕、被软禁,甚至遇害。据《教难史》记载,在一九五一年底,被监禁的主教就已增至二十二人,被软禁的五人,被逐出境的共有十二人。
且看看中国官方怎么看待天主教会:「新中国成立后,罗马教廷站在与新生人民政权对立的错误立场上,煸动中国教徒反对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新中国,并一再发布『通谕』和『命令』,禁止中国神职人员和教徒群众与人民政府合作。」(中央人民政府网站页)
中共敌视天主教会,更想进一步加以控制,一九五七年,一批被指示的教友在北京举行首次代表大会,议决成立中国天主教爱国会,实行独立自主、自办教会的方针;从此割断与教廷的政治、经济关系。往后的日子,就不时出现「非法祝圣」主教的情况。
回顾过去,教廷就非法祝圣亦多次发表声明,其中二○一一年当时的教宗本笃十六就汕头教区黄炳章被非法祝圣一事这样说:「黄炳章神父无教宗任命而被祝圣为主教,所以此举是非法的,他正处于教会《法典》第1382条所指定的处罚当中。为此,圣座并不承认他是汕头教区主教,他无权管理天主教教区的信友团体。」「那些力保自己牧者的神父、修道人士和教友,艰苦当前,毫不畏缩,恳祷相伴,并深情地分担牧者的心头之痛,此等神父、修道人士和教友也同样地受到表扬。」「圣父获悉这些事情后,对教会在中国受到这般对待,深感悲痛,并期盼他们能尽快走出当前的困境」。
二○一五年,纪念上海教难六十周年之际,教宗方济各亦亲自接见了朱立德神父,并亲吻了他双手。
再回到二○一八年,执笔之际,正陪孩子看电影《受难曲》,心情就跟写的东西一样沉重。同日又听到中共修宪,删除国家主席不得连任超过两届的规定。
历史是一面照见基督受苦的镜子,提醒我们受苦而得自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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