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官员月前提出,爱国爱港乃行政长官候选人毋庸置疑、商榷的条件。这个前提表面看来并无不是,但是选举委员会如何组成?谁来决定成员名单?却是构成危机的关键。
亲北京人士认为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并不包括参选权的自由,这番错误诠释的言论将“爱国爱港”议题提升到本港民主派与中央抗衡的层面。
就在双方针锋相对之际,专门研究宪法的法律学者戴耀廷副教授在宗教和学术同道支持下,宣布于明年夏天占领中环商业区,期以此行动来争取普选方案,他希望至少一万人参加。
尽管有人批评戴氏危害香港市民的福祉,但他却把占领中环方案比拟为传道,而非破坏市民日常生活和商业日常运作的运动。戴耀廷强调,真正的传道应当付诸行动而非言语,并呼吁赞成者以和平方式作公民抗命,并接受任何法律制裁;因这运动旨在自我牺牲精神,并非意图对他人作出伤害。
他的建议是在测试个人的爱国度──爱国只能经过自我牺牲的严峻考验才能提炼而成,绝非是在自我利益框框内宣认的爱。
《玛窦福音》中,耶稣讲述“二子的比喻”,父亲叫两个儿子到葡萄园里工作──大儿子立即答应,却没有去;小儿子马上拒绝,但后来悔悟过来,而又去了。耶稣问:“两人中哪一个真正爱父亲?”
同样,真正爱国应在行动中表现出来,而非只是陈腔滥调。
然而,戴耀廷等人所提出的占领中环金融中心计划,一贯地被历久不衰的“商业经济受损”为藉口而备受抨击。
事实上,香港早在十九世纪便有民主选举,第一个当选者是律师法兰些士(John Joseph Francis),他于一八八三年获选进入洁净局(Sanitary Board);当时他面对最大的障碍就是来自殖民地的商人,他们声称铺设污水管会损害其生意!
历史中,叫人缅怀、颂扬的领袖往往是不计个人成败得失、为坚守信念而受苦的人;对于那些只求维持现状的所谓爱国者,可着墨者实在寥寥可数。
戴耀廷呼吁人们作出自我牺牲。他说:“我们会害怕,但为了捍卫生命的尊严,我们决定绝不逃避 。”
争取是为了真正的爱;而这爱,唯有在一个让人自由去爱的环境中才能成长,不能强加而来。
正如教宗方济任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总主教、二O一O年时说:“真正的爱国精神是恩典,真正的民族情操应当有截然不同的社会和灵性气候……让我们克服长期存在的对抗局面。”
污水工程也许不利营商,但后世却会感激那些在只求私利及个人利益的政治环境下,仍奋力抗衡且终于建成污水管的人。
真正的民主也是源于一个需要自我牺牲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