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已退休的陈日君枢机,在讲述为何最近因中国和圣座之间的协议而产生争议时,一定是在无意之间,表达得不是十分准确。
争议源于圣座同意两位教宗认可的主教被北京委任的主教所取代而做出的调整。争议较小的是闽东的案例。那里双方各自任命了一位主教。现在一个(原来由北京委任的)做正权主教,而另一个(罗马任命的)做辅理主教,但当正权主教退休或被调走时,他有继承权。
更多的争议是汕头的案例。在这案例上,陈枢机说他收到当地主教庄建坚的一封投诉信,他要被北京选择的另一位主教所取代。
当然的,八十五岁的庄主教早已过了退休年龄,而且,根据瓦伦特(Gianni Valente)的文章,来自香港的报导没有提及他是由北京支持的揭西县爱国会的负责人,而爱国会过去几十年来被视为罗马的对头。
还有一点是,陈枢机带给教宗的信,在香港的教廷代办也一样收到,并从那里送递到罗马。现在不清楚的是,这封信是先送给代办,然后转给陈枢机;还是相反,又或者是同时送给他们两人。不论如何,重点是,即使没有陈枢机的干预,圣座也很了解有关情况。
这些不同差异都应该是源于善意的。但让人感到惊讶和不解的是,继一月初同教宗的秘密会谈后,陈枢机决定向媒体披露从他的角度所做的谈话。
在关系到同教宗的秘密会谈时,这样的做法实属罕见,尤其是当会谈是在教宗和枢机之间就更是从未听说。枢机的红袍子象征著以自己的鲜血来保护教宗的誓言。不同意见不是问题,问题是教宗和枢机或普通主教之间的秘密会谈就应该是保密的。
决定公布秘密会谈的内容背叛了教宗和一位枢机或主教之间的信任。
显然的,陈枢机决定破坏这份信任,以阻止圣座和中国之间有可能达成的协议。
有不同意见不但不是问题而且是健康的,但如果少数人试图改变大多数人的意见就不同了。这是独裁者的做法。在圣座内,教宗的观点自然是大多数。这有可能对也有可能错,但这就是天主教信仰的关键之所在,基督新教就是为了反对这一点而在十六世纪分裂出去了。
当然,如果北京政府像香港的一些人所认为的那样是「邪恶」的,所达成的协议也就完全不一样了,也就成了邪恶的。
但我们却相信教会倾向于同不是那么理想的对象达成不太理想的协定。这从耶稣就开始了,他容许罗马人逮捕他并钉死他,而不是向犹达斯想要的那样来推翻罗马人。为什么呢?因为他说「我的王国不在世界上!」
没有信仰的人们有可能接受,也有可能不接受这一点,我们也可能会觉得这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诡辩之嫌,但这就是教会。有人会不喜欢吗?他们尽可以批评指责它(就像他们现在所做的那样),但教会会按照它认为最好的去做。
北京委任的新主教不配吗?或有女朋友吗?每个人都会犯罪。教宗已经宽恕他们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不要再犯罪了。
对北京来说,是否每件事都与政治有关呢?幸运的是:是的,因为如果它想干涉宗教事务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协议。
那中国想和梵蒂冈达成协议的政治动机是什么呢?很简单:圣座是一个软实力「大国」,而如果中国和这一软实力「超级大国」没有关系的话就不能是伟大的。
然而,事情关键的因素还是在中国的天主教教友们。基本上所有教区都有分裂,不只是两派(公开对地下)。在一个教区内,我们看到了五个对立的派系(远超过简单的好坏之分)。
如果有这样的分裂,(相信宽恕、慈悲和合一的)天主教徒就名不符实了,而且无法带给人皈依。一个皈依者有可能被卷入某个派系。然而,一个人到教会来寻找的是灵性的答案,而不是为某个派系而战。
因此,只有很少或没有皈依者,教会就可能死掉,即使没有中国政府的干涉(尽管它的确没能让事情变得容易一些)。
天主教会相信不是为了追求事情的对或错(那时摩尼教的做法,受琐罗亚斯德教信仰启发的基督徒),而是在和人吵架时,即使你是对的,你也退后一步(有人也说是把另一个脸颊转过去)──尤其是如果你希望是对的时候──因为你想保持和珍惜与另一个人的合一。所以主教们也应该这样做,至少要遵循天主教的逻辑。
鉴于此,亲爱的枢机,请宽恕我们并为我们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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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弗朗切斯科.西斯恰(Francesco Sisci)和 弗朗切斯科.斯特拉齐亚里(Francesco Strazzari)
【完】天亚社英文新闻:
Breaking the tr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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