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必须为公义服务”:这是教宗本笃十六世9月22日在德国联邦议院发表历史性讲话中强调的重点。这篇充满激情、多次被听众的掌声所打断的讲话,对自然法的理念和政治的基本任务作出条理分明的反思。德国联邦议院主席拉默特先生在向教宗致词中强调了这件盛事的重要性,他说,在德国议会大厅发表讲话之前就“引起极大注意”和“兴趣”的情况,很少见到。他也谈到信仰与理性必须结出对话硕果。
教宗到德国联邦议院发表讲话尚属首次,这位教宗正是德国的儿子。这是一个难忘的时刻,整个气氛非常亲切友善,缺席的议员比事先宣布的要少。教宗的反省受到年轻的撒罗满王在登极时祈求上主的话的推动,撒罗满王祈求天主说:“求你赐给你的仆人一颗慧心,可统治你的百姓,判断善恶。”教宗说,藉着这一祈祷,圣经告诉我们为从政人士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即他工作的最高准则和动机是什么。教宗于是指出:“政治该当致力于公义,以此为和平创造基础条件。”他以圣奥斯定“天主之城”的话提醒德国联邦议员们,一个没有法治的国家同强盗团伙没有两样。教宗说:“我们德国人根据自己的经验知道,这并不是一句吓人的空话。”他指着纳粹的黑暗年代说:“我们经历了权力离开法律、权力对抗法律的政权。”这个政权使国家成为摧毁法律的工具,威胁将整个世界推向崩溃的边缘。
重提撒罗满王向天主提出的请求,判断善恶的能力,教宗进一步发挥说,这个能力也能分辨出真正的法治和仅是表面上的法治。他谈到司法上提倡的占多数的原则,告诫德国议员们,当“法律的基本问题”令人的尊严处在危险时,这个原则显然是不够的。教宗提到过去的经验说:“基于这一信念,抵抗运动的战士们展开反纳粹和其他独裁政权的行动,为法治和全人类提供服务。”教宗说,在这些人看来,当时实行的法律实际上是不正义的。
那么,如何分辨所行的是公义的事呢?教宗说:“基督信仰从未强迫国家和社会接受来自天主启示的法律和规定”,而是让人藉着自然和理性看到天主的法律。“西方在法律方面的文化正是从这一接触中诞生。”教宗也提到,基督信仰教会的神学家们站在哲学一方,承认理性和自然在它们的相互关系中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合法泉源。但是,教宗也承认,近半个世纪以来情况发生了变化,今天自然法的概念被视为“天主教会的教义”,在天主教会以外不值得讨论,这样一来,即便只是提到它的名称也会令我们觉得难为情。教宗对实证主义论据独占统治地位提出批评,许多人则把实证主义看作是科学的唯一观点。
教宗警告说:“一个将实证理由看作是唯一完美文化的地方,将使人受到贬低,更将威胁人性。”实证理由“并不足以了解永生的事,以及如何达至永生”。教宗以生动的画面肯定表示:就像“以钢筋水泥建造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屋,我们置身其中自己制造气候和亮光,再也不想从天主所造的世界接受这两样东西”。为此,教宗呼吁说:“需要从室内大开窗户,我们要重新看见辽阔的世界、天空和大地。”但是该如何实现呢?教宗带领听众回忆德国政治上的生态运动的诞生:“吐纳新鲜空气的呼喊”。
教宗说:“当时青年人意识到,我们与大自然的关系有不对劲的地方;物质不单是我们使用的材料,物质自身有其尊严。”教宗诙谐的口吻引起议员们会心的微笑,他说:显然地,我并不是在替任何特定政党宣传,这离题太远了。我们回到生态环境的重要话题上,特别是人的生态学,人所拥有的大自然是需要被尊重的,不能被随意操弄。
教宗表示:“人不是自己创生的自由主体,人并没有创生自己。人受造包含精神、意志,以及自然;并且,当人听从自然、尊重自然,接受自己对创生者与非创生者的权利时,人就能拥有正确的意志。”教宗这段谈话获得听众们的喝采。在结束发言前,教宗谈到欧洲的文化遗产,提醒说:“是在承认造物主天主存在的基础上,人权与平等的观念才得以发展”。
“欧洲文化的诞生,是耶路撒冷、雅典与罗马的交会;是以色列对天主的信仰、希腊人的哲学条理,以及罗马人的法律观念的交会。”教宗本笃十六世强调:“这三重交会,构成欧洲的内在身份。”教宗在德国联邦议院发言结束后,议员们都一致起身、给予长时间的掌声喝采,为教宗本次历史性的访问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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